灯光微闪的审讯室内,连玦正带着手铐挑衅地看着坐在他对面的男人,他微微一笑,“学长,你还想知道什么?”
对面的警察微微抬头,看着他,面色严肃,说,“你是怎么处理尸体的?”
连玦不耐烦地闭上了眼睛,又睁开,“学长,我已经认罪了,我必死无疑了。”
“关于我的作案手法,你们不是很聪明吗?”
“自己去推理啊。”连玦似笑非笑地看着江黎。
江黎的眉眼间充斥着疲惫,他看着对面神色淡然的青年,自己印象中一向乖巧的学弟竟然是一个变态杀人犯,他有些无奈,“连玦,你不该是这样的。”
“哦?”连玦似乎被江黎触动到了,脸色刹时变得无比后悔起来,他的眼睛渐渐泛红,他轻声开口,“学长,你觉得我是有良心的,是吗?”
江黎目光闪烁,“为什么不说你的作案动机?”
连玦又变换了脸色,他微微挑眉,“没什么动机,我就是喜欢杀自己的父亲。”
江黎听着他,微微皱眉,“连玦,说实话可以帮你争取减刑。”
“呵,学长以为我不懂法吗?”连玦后又沉默一会儿,“学长你过来,我只想和你一个人说。”
他抬头看向审讯室内的摄像头,冷哼一声,“他们不配。”
江黎也同时听到了耳机里面的阻拦,“江队,你不能过去。”
“他很危险。”
他迟疑了,抬眼看向对面的青年。
连玦突然开口,“学长,还记得吗?大一的时候,你问我为什么想要考公安大学。”
“我是怎么回答的,你还记得吗?”
江黎听着连玦的提问,不禁想到,当年他刚大三,为了综测加分,去当迎新志愿者,那个突然出现在面前的开朗男孩儿
“学弟,怎么想考公安大学呢?”
“想抓坏人。”
男孩儿的笑容恍若昨日,面貌也渐渐与他面前如今这个目光淡漠、眼神空洞的变态杀人犯慢慢重合。
“你至今都不愿意说你的动机。”他开口。
“你本应该和我一样,成为一名警察,去抓坏人。”
连玦嘴角微扬,“不,我们从来都不一样。”
江黎起身,向被束缚在椅子上的连玦走去,他的耳机依旧传来声音,“别过去,江队。”
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江黎,连玦觉得真是恍若隔世,他大学时期暗恋的学长,竟然亲手抓住了他。
他成为了他的犯人。
不过,他深知自己会被处以死刑,说什么都没有用。
“学长,你低一些,我起不来,我只想告诉你。”连玦开口。
江黎知道连玦肯定是在耍花招,但他愿意相信他一次。他弯下腰,慢慢俯下身子,将耳朵凑到了连玦嘴边,连玦嘴角扬起笑容。
可江黎并没有迎来连玦的坦白,相反,他觉得脖子上刺痛无比。
瞬时,鲜血飞溅,他急忙捂住了脖子,他被连玦用他嘴里的什么东西,划破了动脉。他的身子向后倒去,他依旧不可思议地看向连玦。
连玦脸上沾染着鲜血,他舔了舔嘴角的血,平静地看着倒在地上的江黎,轻声说,“学长,我很喜欢你,所以,你可以陪我去死的吧。”
江黎看着连玦脸上诡异的笑容,意识开始混沌起来,渐渐坠入了黑暗
连玦被迅速涌入的警察压制住,怎么办呢?他没办法自己去死,他太惜命了
从他成功逃出那个男人的家的那刻,他就知道他这辈子都不能再做一个正常人了,他们都说他内心扭曲变态,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再正常不过了。
只是他太想报复了。
他冷漠地看着警察们的一举一动,他也怀念曾经那个有血有rou的自己。可是,再也回不去了,他注定就是要成为一个人人唾弃的杀人犯,他已经没有任何的羞耻情绪了
连玦被执行死刑的那天,他看见了天空中飞过了一群乌鸦,都说乌鸦一身乌黑,是不祥之物但谁又能察觉,是人们看不见乌鸦五彩斑斓的美呢?
连玦这辈子杀了三个人,一个是他的养父,一个是他的亲生父亲,还有一个是江黎
他从来没有后悔过。
前两人是羁绊,后一人是私心,怪就怪江黎凭什么要像一个救世主一样出现在他的生命里?
连玦被打入第一针注射时,他好像看见了他的母亲,在笑着跟他招手,又好像在跟他闹脾气说,“你怎么要来了?”
她是他这辈子最爱的女人。
第二针注射时,他渐渐不能呼吸了,是真的要死了,好啊,死了好啊。
第三针
连玦已经失去知觉了,他真的死了。
他感觉自己的意识仿佛坠入了深海,窒息又沉重,海水的压力仿佛要给他碾成碎片,他隐约发现有人拉住了他的手,在救他
他被人捞上了岸,他费力地将水咳了出来,那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