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应!”裴净揪着他的领子叫道,“我答应,求你千万不要这么做。”
想让他失去冷静,想看见他求饶示弱的样子,怎样都好,只想让他再也笑不出来。裴净疯狂地想着,可怎样打他都只是在单方面撒气。在谢筱竹生气前,他先没力气了,穷途末路地停下了手,扶着膝盖喘气。
这个词要说出口可真不算容易。
“一次啊一次不够,”谢筱竹想了想,“不如做我的性奴好了。”
成形状,最后变成平常的样子。
对方的体温和气息一瞬间逼近自己,裴净毫无任何心理防备,差点晕过去,在他怀中瘫痪般停留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诚实的反应完全暴露了自己。就算突然被告知部长是一个人渣,但身体无法立马厌弃他。肌肉的触感近在迟尺,迷人的气息一阵阵麻痹着自己,理智霎时间被抹杀,有一秒他连自己叫什么名字都忘了。
他指着自己心口的位置:“往肚子上捅的话,可能没办法马上死掉,还会遭到我的反抗,刺穿心脏的话,就不用等血流尽,会死得比较彻底。”
“等等,等等!”裴净绞尽脑汁想着,“有没有别的可能性,我可以做很多事。非要性,性奴不可吗。”
裴净浑身一颤,脱口而出:“绝,绝对不可能!”性奴?这是不是中世纪跑出来的用词吗?
裴净傻眼了,遽然明白过来,要做他的“性奴”,在这种情况下也不能反抗。
可就算被打了,他依然没有流露出半分半毫的慌乱。明明自己才是攻击方,在他镇定自若的表情下,两人的地位完全没有逆转,自己依然是弱者,而他的每一个反应都是看不起自己的表现。轻蔑的眼,扬起的嘴角,他好像看着家里的宠物朝自己挥舞绵软无力的拳头,毫无惧意,反倒含着一丝欣慰。
他不该喝酒的。
简单的一句话就把生死结局敲下定论。裴净多么希望自己没有犯下这件愚蠢的错误,这样的话,面对如此羞辱人的胁迫他大可拍案而起。可是他再也无法说出一句违抗他的话,万一上层领导知道了他偷拿公司的钱做私用,万一父母知道治病的钱是他偷来的,他的工作根本不像他口中那样光鲜,万一小霖知道了舅舅是如此这般挪用公款的犯罪分子
谢筱竹打断他:“我不会强迫你,如果你不愿意,我就告发你,只有两种选择。”
手还未伸向酒瓶,念头就被打消了。谢筱竹骤然转身,将他的表情尽收眼底,露出一个嘲讽的笑:“怎么,很恨我?要不要试试看杀掉我?”他好像突然来了兴趣,小跑着从厨房拿来了一把水果刀,塞进裴净抖如筛糠的手里,怂恿道:“来,往这里捅。”
“滚远点!”裴净怒吼一声,胡乱往他肩
“闭嘴,”裴净口中喃喃:“不准叫我的名字。我一点也不喜欢你。”
“你没有意识到自己看我的眼神吗?你每次看我的时候,都会用那种狗看着主人的恶心眼神。”谢筱竹一副对任何事都了如指掌的样子,“裴净,你根本不会说谎。你喜欢我。”
想象着这样的自救方案,看着男人的背影,眼里简直要着起火来。
谢筱竹没有说话,而是一言不发地搂住了裴净的腰,猛得将他揽进怀里,贴在他耳畔低低说道:“无所谓。”
爬上出租车,盯着计价表出了一会儿神,便像猝死一般昏睡过去。司机师傅看着他头抵着车窗沉睡的样子,怀疑他是通宵蹦迪后的大学生,不然顶着大太阳困成这样的人也找不出法地对着他又推又打。谢筱竹完全不打算抵抗,任由拳头和腿脚落在身上。
他努力拖延时间:“像我这种人有什么值得玩弄的,你难道是那种人吗,就算那样,你完全可以找其他人”
“这对你来说很容易吧,你不是喜欢我吗。感觉这对你来说不算条件,更接近奖励就是了”
“绝对不可能吗,”谢筱竹遗憾地表示:“看来我只好把你挪用公款的事情告诉领导,还有你的家人了。”
想要杀死对方的念头飞速在脑内闪过。趁着对方分神的时刻,他的目光移向茶几上的红酒瓶。要是拿起这个酒瓶,趁部长不备抡向他的后脑勺,然后再拿菜刀割断他的劲动脉,分尸后偷偷埋掉的话,自己的所作所为是不是就可以不用担心被传出去了?
中午十二点半,裴净久违地叫了一辆出租车回家。虽然从这里打车回家要近一百,但是他的下半身像被痛揍了一顿似的,多走一步都会倒在地上,因而这笔多余的消费实属无奈之举。
“打累了吗?”谢筱竹俯身靠近他,好像经历了一场无关痛痒的玩闹一般,体贴地抚上他的右脸。
短暂的清醒时刻,裴净弥补似的去捶打他。而谢筱竹只是稳稳制住他,泰然自若地看着他徒劳挣扎的样子。等他打累了才说:“你这样我们没办法继续。”
明明正在威胁对方,却还能够厚颜无耻地说什么“奖励”,简直可笑得要命。但前一刻还喜欢着他的自己好像更为可笑又可怜,裴净大口喘着气,强忍着眼泪:“我才没有喜欢你,别自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