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为后世所载,蛟龙作祟,仙君经过,人间显相,一剑斩恶龙。火光若隐若现, 狸珠睁开眼,怜的五官在火光之中柔和温暖,见他醒来, 怜随之起身。“你身体如何。”怜问他。狸珠昏睡过去, 他只记得自己当时帮村民解开了邪咒, 村民跪在地上向他道谢,之后的事情他便不记得了。“怜公子, 我可是睡着了……如此又麻烦你。”狸珠不大自在,他坐起身, 看看四周,这是闲置的屋子, 看样子他们还在城中。怜起身为他盛了一碗汤药, 闻言看过来,漆黑的眼底似海面翻涌, 情绪遮掩其中,汤药放到了他面前。“狸珠尽力而为, 不必强勉自己。”怜嗓音低沉冷淡。狸珠听明白了意思,被对方的目光注视着脸上火辣辣的, 他不由得指尖稍用力,攥紧了被褥, 对怜道:“我未曾勉强自己,怜公子,若是我付出一些代价能救人,如此不算是吃亏。”方说完, 狸珠眼前一阵头晕目眩, 他忍不住咳嗽起来,嗓间似有什么东西在堵着, 有些不舒服。他手指碰到唇缝,脸上稍红,顶着怜的目光道:“北境寒冷,我如今rou体凡胎,受凉自会这般。”狸珠嘴硬道,说完又有些懊恼,自己下意识地在这人面前逞强,他眼帘垂着遮住了眼底的神色。怜未曾拆穿他,只轻轻地把药汁放到了一旁,又从不知道哪里为他找来了一床被褥。“此地的邪祟……已经解决了?”狸珠端起来药汁,在手里捂着,他方才尝了一口,苦的要死,便放在手中不愿意喝了。他睁眼瞅人,发现怜正在看他,那双眼含墨平静,怜应了一声,垂眼对他道,“狸珠可是觉得药苦,这药汁我熬了三个时辰,早知道应当放一些蜜饯才是。”闻言狸珠抱着汤碗呆住了,听闻对方为他熬药熬了三个时辰,他不由得道:“自然不是……方才有些烫,我想放凉一会。”狸珠说完便抱着药碗咕嘟咕嘟,一整碗药汤喝完了,苦的他整张脸皱起来,胃里翻江倒海,他差点吐出去。“慢些。”怜在他身旁道,他一转眼,对方手掌摊开,怜不知何时变出来的蜜饯。狸珠嘴巴里都是苦味儿,他有些郁闷,为何方才不拿给他,他又不好说什么,瞧怜一眼,蜜饯全部拿走了。“怜公子,多谢,”狸珠说着,又问道,“那些村民怎么样了?我先前见他们还有一些受咒不长,兴许还有一线生机。”怜:“邪祟已除,剩余的村民已无大碍。”狸珠闻言松了口气,他想了想自己这般又耽误怜的行程,怜斩杀邪祟的速度实在太快。“那个……怜公子,我身体状况似乎有些耽误,若是你着急走,我们在此地分开便是。”狸珠睁眼瞅人,唇畔随之抿起来。他手里还抓着蜜饯,认真的盯着人瞧,就差把心思写在脸上。“………”怜沉默片刻,对他道,“在此地斩杀邪祟十分顺利,村民还需观察,并不着急前往下一座城池。”“此话可当真,哥哥未曾骗我。”狸珠眼里闪烁,不能唤二哥哥,唤哥哥便是。“……怜公子。”狸珠见怜半天没反应,又担心自己唐突,因为着急脸上红了一片。“……未曾。”怜站起身,“我去看看村民。”说完人便走了。狸珠还在床边坐着,他眼睁睁地看着人走了,不由得不高兴,没一会不高兴的情绪又散去,如此总算是好的。到了晚上人才回来,回来时沾了一身的血腥之气。一袭白衣未曾沾染分毫,怜眉目沉静,推开门时洒落一地月霜,血腥之气一并扑面而来。“发生了何事?可是邪祟又起?”狸珠问道。怜想起方才发生的事情,除了被狸珠救下了那两名村民,其余的哪怕解开了邪咒,受邪祟之气缠身,变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邪妄之物。月色如霜,寂静如雪。“未曾。”怜只丢下这么两个字。狸珠便没有多问,担心怜会丢下他,他只盼着自己身体赶紧好起来,早早的便睡下了。半夜他醒过来,发现床边一道人影,怜在他身旁打坐,眼睫垂落,五官在夜色之中浮动,澧丽逼人。狸珠突然便没有了困意,他悄悄抓住被褥,先前说不担心他,为何还要在他床边守着。他一寸寸临摹怜的五官,从眉眼到鼻梁再到唇畔,他盯着看人没有反应,轻柔的月光落在上面,莫名浸染了一层神圣的意味。分明是在骗他。狸珠凑了上去,唇畔碰到床边人的嘴唇,他抓着被褥,轻轻地蹭到面前人的鼻尖,柔软的唇齿相触,蜻蜓点水一般碰上。这是他的心上人。如同亵渎了神灵,狸珠心跳加速,他做了坏事,眉眼甚至不敢睁开,扭头便转了过去,在黑暗之中不敢去看人。夜晚十分安静。狸珠心脏砰砰乱跳,他竖着耳朵好一会没听到动静,这才放下心来,安心的睡了过去。未曾察觉到床侧之人睁开眼。……
床榻上的被褥睡得乱七八糟,狸珠随意地整理一番,他尝试下床走一走,身体似乎恢复的差不多了。怜推门时他正在换衣裳,低头系自己腰侧的系带,在怜进来时他不自在的扭过去。“怜公子,我的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我们今日可要行路?”狸珠换上了怜为他准备的衣裳,清碧色的长袍,腰侧的系带向里收,侧面一朵清水荷花缓缓地盛开。“小公子可以再休息两日。”怜说。“……我不休息也没关系,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狸珠说着,特意拿起剑朝怜示意。他这般双手举起来,又像是要朝人扑过去,狸珠意识到不妥,很快便收回手,抱剑揣手站好了。“怜公子放心,我自己的身体,我自然有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