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杰没想到所谓的“贴身保护”,是晚上也要待在一个屋子里。
理由是让他趁现在习惯伏黑甚尔的存在。
开始他是很排斥的,但是留下伏黑甚尔的话,晚上贴身的女仆就不过来侍奉了,他认真比较了一下,还是觉得留下伏黑甚尔比较划算。
毕竟女仆也不是真正的仆人,而是从表亲里挑了天赋好的女孩子,放过来跟他培养感情的。
他的意思是可以在屋里加榻榻米,谁知道对方环视一周,就一眼瞄准了拨步床前面的脚踏。
……虽说这里确实是刻意打造的宽大,还会铺上毯子,但只是为了让他晚上起来不会冰到脚。
理论上是贴身女仆睡的地方,但因为他年纪还小,只是在外间会有轮流守夜的仆人,并不会有敢在他屋里留宿。
再怎么说也算是叔父,尽管对方不认可这个身份,但睡脚踏未免也太说不过去了。
“伏黑先生,没必要睡在这里,我可以让人为你准备榻榻米,或者在屋里添张床。”
伏黑甚尔似笑非笑的瞥他一眼,“你当我不知道这是干什么用的地方吗,小鬼?找这个麻烦干嘛,还是说你另外安排了人过来睡这里?”
夏油杰面无表情,内心却觉得对方实在是会给人找不痛快,难过禅院直哉特意过来给自己交代过伏黑甚尔的老底。
“你开心就好。”
他感觉自己的糊弄学大法又上一层楼,一个禅院直哉,一个伏黑甚尔,都是不会听人讲话的类型,相比之下,也说不上是谁更难搞。
夏油杰按部就班的训练,开会,找扇充电要温暖,然后吃咒灵玉。
伏黑甚尔会饶有兴致的凑过来,看他用术式将咒具里关着的咒灵变成咒胎,最后缩成大小不一的黑色咒灵玉。
“真是辛苦啊,一口气要吃掉这么多吗?”
他倒不是真的关心夏油杰,只是对此有点感兴趣,毕竟咒灵的味道有多恶心他也是知道的,现在缩成这么一点,会改变味道吗?还是说更难吃。
负面情绪的产物总归不是什么好东西,共感强的人还会因为靠近诅咒被严重影响,就算是有收服咒灵的能力,按照这个吃法想必也是很难忍受的。
夏油杰就瞥他一眼,“你像是很懂的样子,但咒灵Cao术目前只有我一个,所以是吃过咒灵吗?”
“把你的聪明用在该用的地方,探究欲别这么强,不然会倒霉的,小鬼。”
伏黑甚尔没有因此就被激怒,不如说他其实是很难真的因为一些无关痛痒的话而产生波动的类型。
夏油杰不在人前吃咒灵玉,但伏黑甚尔就算不靠近也能听到对方的咳嗽与喘息,偶尔还伴随着干呕。
似乎是因为某种坚持,他会尽可能的避免呕吐,一口气吃完存货就开始刷牙漱口喝香气浓烈的茶。
那种难以形容的香气和一点点不容易察觉的甜就变得浓烈起来,让伏黑甚尔总觉得有点鼻子痒。
他觉得有点可笑,说是吃咒灵,其实与吃下人命没有区别。
似乎是因为那个六眼的活到了现在,还越来越强,禅院家的紧迫感与日俱增。他们除了数十年如一日的坚持狩猎,填充夏油杰的咒灵数量,还会筛选具有针对性能力的咒灵,控制住局面后用近乎养蛊的方式,牺牲一些本可以得救的人来换取咒灵等级的提升。
普通人因为有意的放纵而死,咒术师和受雇佣的诅咒师则因为咒灵的成长超过预料而出现伤亡。
在咒灵不那么肆虐的时段,低级的咒灵会被聚集到一起,用各种方式引导它们的相互吞噬。
毕竟一旦被收服,咒灵的等级就会停止成长了。
是夏油杰在杀人吗?他什么都没做,只是不断的吃下咒灵玉,调伏咒灵掌控他们。
那么他是怎么想的呢?跟禅院直哉一样,认为别人的牺牲是理所当然的,还是说完全没有意识到这回事,觉得自己忍受的痛苦是为了拯救呢?
伏黑甚尔觉得这个小鬼心思很深,明明知道禅院家的人试图掌控他,却表现的一无所知,每天跟个磁带一样,反复播放已经录好的那几句话,跟没有经过思考一样。
“是,嗯,好,我明白,我知道了,我会的,嗯嗯,这都是为了我,我会理解的……”
来来回回就是这么几句,顶多根据对话人的身份加个“祖父,叔父”的后缀。
换个人说一听就是糊弄人,但谁让这个小鬼长得乖,禅院直哉那个蠢货让他哄的晕头转向,天天黏黏糊糊的把“杰怎么样”挂在嘴边。
伏黑甚尔现在就处于躺着拿钱的状态,毕竟夏油杰有人追着伺候,平时也没空理他,禅院直哉倒是想着过来找茬,但他快要进行等级评定了,还真腾不出时间来。
无聊又乏味,直到夏油杰提出跟他打一场指导性质的,仅限于体术。
他来了Jing神,咒灵Cao术不就是靠咒灵打么?这算是上门挨打来了?
“去哪里打?”
夏油杰关好了障子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