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康查到乱贼老窝,秦大人无奈只能全部灭口。灭口的法子极其恶毒,从关外找来患了疫症的人,用麻袋套来扔进贼窝。不仅顺利灭口,还让胥康也患上。“娘娘放心,臣再三确认过了,没有留下任何把柄。”“好,实在是好。本宫胸中这口浊气终于可以呼出去了。”皇后长舒了口气,“玉姑姑,柳烟钰跪在御书房门口要去三应县?”“是的,她对皇上说,若太子去了,她和孩子绝不苟活。”皇后冷笑,“那还不赶紧送她一程。”秦大人道:“那臣去?”“不用,还是本宫去吧。若胥康死了,她腹中的孩子便成了隐患,最好是全了她的愿望,让她和胥康一起下地狱,他们一家三口在黄泉路上好做个伴。”皇后袅袅婷婷去了御书房,经过柳烟钰跟前时,她停下,目光不屑地扫过柳烟钰已经高高隆起的腹部:“太子妃和太子伉俪情深,实在令本宫感动,本宫这就去向皇上说情,允准太子妃赶去三应县。”柳烟钰态度恭敬:“烟钰在此谢过母后。”皇后发出一声冷笑,推门进去。表情在门开的刹那瞬间变了,她态度温柔,眸色慈和,缓缓来到皇上面前,“皇上,您得注意休息。”皇上自奏折中抬起头,神色倦怠,“皇后来了。”“殿下,臣妾知道您为太子忧思过度,关心黎民百姓,可您的身体健康同等重要。”她轻轻为皇上摁揉太阳xue,“太子吉人自有天相,会化险为夷的。”“太子妃关心太子心切,不如就让她去。三应县有曾泽安,有陈之鹤将军,他们都能没事,又怎可能让太子妃出事?您下令让他们保护好太子妃便是,若太子妃出现任何闪失,让他们提头来见。”有皇后的劝慰,皇上最后同意了柳烟钰的请求,准许她去三应县,但下令随行人员必须保护好她的身心安全。皇上同意的时候已经是子夜时分,柳烟钰没有丝毫耽搁,回东宫简单收拾之后便坐上马车往三应县赶。凝儿担心她的身体,试着劝她:“小姐,天明时分再走吧?赶夜路恐有危险。”柳烟钰坚定摇头:“无妨,太子生死攸关,我们必须尽早去。”下人知道柳烟钰要赶去三应县的迫切心情,是以快马加鞭,拼力赶路。终于在半上午的时候赶到了。柳烟钰连饭都没吃,见到曾泽安的第一句话便是:“带我去见太子。”曾泽安苦着一张脸,“太子妃,您怎么来了?殿下连奴才都不许靠近,更何况是太子妃?”他直觉是太子妃来错了。这种时候,太子妃应该安安静静地待在东宫将养身子,而不是添乱跑到这里来。她来了,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反而令太子殿下徒增烦恼。柳烟钰表情冷然,“让你带我去,你带我去就是了,太子有什么反应,我自有应对之策。”曾泽安只好引着柳烟钰来到一处农家的院子。两侧院墙很高,院门口的大门紧闭着。“殿下一个人住在这里面,”曾泽安指指门口,“奴才每天将饭菜端到门口,殿下有空的时候会自己出来取。出来取的时候,严禁奴才在门口,只要见到奴才,他绝不取餐,只有奴才不在的时候,他才会将餐取走。”“殿下用药了吗?”“太医给了些药用,药汤一直在喝着,但丝毫不起作用。”“把太医的药拿来给我。”曾泽安拿来要煎的中药,柳烟钰摊开看了看,知晓其中的各种成分后,递还给曾泽安。她来到门口,抬手推了推,门从里面反锁,她推不开。她指指门,“曾总管,将门踹开。”曾泽安神色无奈,“太子妃,泽安不敢。”他知道胥康的脾气,不敢轻举妄动。柳烟钰指挥不动人,自己左右瞧了瞧,转身走到几丈开外,咬牙搬起一块重约几斤的大石头,慢慢走回到门口,在众人吃惊的表情中,她使力往门板中间一砸。咚!沉重的一声之后,门板晃了几晃,轰然倒地。说是大门,不过是两块门板,中间插了根木闩而已。并不结实。柳烟钰也就是怀孕,否则,她抬脚一踹也能踹开。她将门砸开,无视曾泽安快要瞪出来的眼珠子,兀自走了进去。凝儿想跟,被曾泽安拽住。他长叹口气,“你家主子虎,你也跟着虎么?还是待在一边等等吧。”他怕胥康动刀动剑的,或许不会伤及太子妃,但伤不伤凝儿就难说了。院子挺大的,院中间种着几棵树和几株花,早春时节,都已焕发出了生机。
里门并未锁,只是虚虚地关着。柳烟钰在门口略一驻足,轻轻推开。一股浓重的味道袭来,她微微皱了下眉。屋内,不仅仅是药味,还有一股说不出的霉味,以及饭变馊了的味道。她走进去,微一侧头,人直接愣住了。里侧简陋的床榻上,胥康像一条死鱼一样趴伏在那里,脸侧向外,面上有几处红斑,红斑之外的肌肤泛着惨白的颜色,此时双目紧阖,无声无息的。她心里莫名一紧,疾步上前,抬手抚上他的额头。有一点点烫。死气沉沉的胥康突然睁开了眼睛, 眼中毫无神采,像两颗失去灵魂的黑洞,却在看清来人是柳烟钰之后,逐渐焕发出嗜血的光芒, 他猛地将她抚在自己额头的手狠狠挥开, 强撑着身子坐起来。他坐起的速度极其缓慢, 似受了重伤的病人, 每起一寸都似消耗了浑身的力气。只那眸子,充盈着怒意与狠戾, 似被激怒的狮子,随时要展开猛烈的攻击。他重重喘息两声, 沉声道:“曾,泽, 安。”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是咬牙切齿。院墙外的曾泽安颤着声音喊道:“泽安在。”“孤有没有说过, 任何人不许靠近这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