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他说出责罚宫人的话语,柳烟钰忙道:“不怪任何人,是臣妾自己好动了些。”胥康轻轻涂好药,用帕子擦拭了伤处周边,这才收起。柳烟钰觉得他有点儿小题大做了。这要是在仙草山,随意涂上药便可。她会照旧在山里忙忙碌碌的,上山拾柴、挖药草、劈柴火、生火做饭,什么都不耽误。到他这里,却是需要拿出宫廷秘制的药膏郑重其事地对待。让她的心里莫名涌起一种异样的感觉。胥康起身,迈出两步后忽然折转身,表情认真地说道:“孤去沐浴,去去就回。”柳烟钰愣了一瞬。他这是担心她误会,刻意表明他不是离开,是去去就回。她扯动嘴角,淡淡笑了下。胥康沐浴速度很快,柳烟钰发了会儿呆,感觉时间没怎么过,他便回来了。她自动自发地往里挪蹭,给他腾出位置。身上带着淡淡的水汽,他在她刚刚腾出的位置坐下。他转头看她,“歇息吧?”是征询的口吻。柳烟钰将书放到枕畔,“好。”胥康便起身熄了蜡烛,回来慢慢躺下。陷入黑暗当中,柳烟钰身心都放松了许多。昨晚光线亮堂堂的,两人又是第一次坦诚相对,柳烟钰感觉别扭极了。依着柳烟钰的想法,流程早晚得走,莫不如早早结束了为好。而胥康的想法和她相反。一定要走好过程,得是美好的,不能像过去一样充满瑕疵。昨晚累到最后却是那样的结果。两人安静地平躺着,互不挨着。这种事情,他不主动,柳烟钰没打算主动。她从没体会到其中的美妙,上赶着做什么。他想,她愿意配合。他不想,她才不会主动撩拨他。她睁着眼睛等了会儿,他一动不动。难道是昨晚受挫,今天不愿尝试了?她等得有些困乏,慢慢闭上了眼睛。她刚闭上,他便开了口。“你的膝盖,还疼吗?”她闭着眼睛嘟囔,“不疼。”天气本来就燥热,右腿不盖被子正好。她平躺着,药膏蹭不到被褥上。他道:“孤不碰你的右腿,你且小心着,若是疼,一定告诉孤。”柳烟钰唰地睁开眼,黑暗中眼睫忽闪忽闪的。他这番叮嘱,似乎有所图?下一刻,他粗粝的大掌便伸过来。一回生二回熟。这次摸黑脱衣都很顺溜为了不遭受昨天那种无妄的疲惫。今晚的柳烟钰长了经验。她咬紧牙关,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黑暗中,他看不到她的表情,是以不太确定。“疼吗?”“不疼。”“难受吗?”“不。”
食髓知味,他不知节制,折腾大半宿。丑时,柳烟钰受不住,齿缝里挤出一个字“疼”。他果真停下。两人沉沉睡去。睡了不到一个时辰,胥康在曾泽安的提醒下,早早便起了。柳烟钰听到声音权作不知,闭眼睡自己的。早上起的时候,柳烟钰的伤处颜色变得黯淡,显得不那么可怖。不过身上多了点儿印痕。都是胥康不知轻重留下的。凝儿表情很是欢喜。只要主子得太子喜欢,她便高兴。“瞧把你高兴的。”柳烟钰笑她没出息。凝儿:“自然是高兴的。”有宫女进来禀报:“太子妃,彤妃娘娘宫里的清露姑娘过来,说是彤妃娘娘邀您过去一叙。”“彤妃娘娘?”“是的。”喜欢八卦的凝儿若有所思地紧了下眉头:“彤妃娘娘品阶仅在曦妃娘娘之下。”“之前从未联系,为何突然来找?”“之前皇后娘娘针对您,彤妃娘娘不敢搅进来。现在皇后娘娘卸了后位,加之您又生了麟儿,彤妃娘娘许是觉得无碍,主动递出橄榄枝?”凝儿一知半解的分析,多少有些道理。“告诉清露姑娘,本宫稍后便去。”彤妃娘娘年轻貌美,长相温婉气质高雅。柳烟钰依着宫规向她行礼。“臣妾见过彤妃娘娘。”“快请起。”彤妃娘娘亲自扶起她,拉着她坐下,“早就听说太子妃兰质蕙心知书达理,今日一见果真如此。”“娘娘谬赞了。”“本宫可是听说了,太子患上瘟疫之时,幸得你冒险相救才得以康复。同为女子,本宫钦佩你。”柳烟钰:“娘娘,那是臣妾的份内事,不值一提的。”彤妃娘娘:“你能不骄不躁,不邀功不自傲,本宫越看越喜欢。”客套了半天,彤妃才开始聊正事。“本宫进宫三年,从无身孕。太医院的太医都来看过,本宫的身子没什么问题,可也奇怪,没问题怎么能怀不了孕?本宫月事一向很准,实在不知道问题出了在哪里,太子妃医术高超,能否帮本宫瞧瞧?”原来是不孕不育的问题。柳烟钰给其诊脉,并问询她一些问题。最后,她道:“彤妃娘娘,臣妾愚钝,瞧不出您身体有何问题。”“所有太医跟你说法一样,既无问题,为何无孕?”“怀孕不光与身体健康有关,还与心情和同房频繁有关,这种事情不能一概而论的。”“皇上每月都会来上三两次,你要说次数少的话,怎么也有三年时间,加起来次数总不会少吧?”听她这么说,柳烟钰也觉得诧异,照这个频率的话,三年时间足以能怀上身孕。除非……她心里想到后宫那些腌臜的手段,但没有宣之于口。跟彤妃打交道尚是首次,她需再观察观察。从彤妃宫里出来,柳烟钰没有坐步辇,在宫里悠哉悠哉地晃悠。东宫处于皇宫最东边的位置,宫殿庞大,但地段偏僻。彤妃娘娘的宫殿位置恰好处在皇宫的西边,距离东宫很远。她正好借机在宫里转转。经过一处假山,柳烟钰不经意抬头,就见一颗小小的脑袋从最上头探出来。她忙捂住嘴巴,扯了扯凝儿的胳膊,用手往上指。凝儿吓得“啊”了一声。那孩子听到动静,慢慢悠悠从上头爬了下来。柳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