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觉醒来,一切能恢复原样,那是再好不过的。玉姑姑来禀报:“娘娘,太子过来看您,让他进来吗?“太子?曦妃烦不胜烦,直接道:“不见。”玉姑姑刚要转身,曦妃又改了主意,“帮本宫遮上面纱,让他进来吧。”胥康进来的时候,看到的是便是倚靠在床榻上蒙着面纱,只隐隐露出一双眼睛的曦妃。虽遮得严实,还是能看出她眼睛肿胀,不复往日的明亮灵动。胥康淡淡行了一礼:“儿臣见过曦妃娘娘。”曦妃冷笑:“以前还称呼一声母后抑或母妃,现在竟变成了曦妃娘娘。”胥康视线瞥向旁侧:“都出去吧,孤跟曦妃娘娘有话说。”玉姑姑探询的眼神看向曦妃,后者点了点头。她倒想听听胥康要说什么。众人皆退下去后,胥康面色冷然,道:“您不必东查西查的,儿臣可以给您解惑。”“解惑?”“是的,解惑。”胥康眉目清冷地看向曦妃,眼睛里没有尊敬,也没有惧色。曦妃头一回感受到胥康如此气势的眼神,仿佛她在他眼里如蝼蚁一般,她倍感不适,“怎么,翅膀硬了?”“妆粉是我给胥瑞的,给之前,千叮咛万嘱咐,万不可随意送给您,要试试有无异常,要让太医们瞧瞧。结果还是变成了这样。”曦妃心里一沉,“竟然是你做的手脚?”“妆粉确实有异,但平常人是看不出来的,顶多是猜测而已。且用过妆粉后,不会马上起效,起码要两三日才会发作。拿回这盒妆粉之前,尚有一份解药。但解药同样是涂抹用的,我便将解药洒在了妆粉的表面。胥瑞的确替您试过妆粉,但同样,他试之前,已经将解毒的药粉涂到了脸上,是以他无事。到您这里,便成了这样。”曦妃气得浑身哆嗦,死命瞪大自己的眼睛。胥康道:“现在没了解药,太医们开那些方子,效果甚微,但长久服用,也会慢慢好转,只是时间长短罢了。您不必同我要解药,解药独一份,没有了。我现在也是有心无力。您只能自求多福了。”曦妃左手伸出来,抓紧被子的一角,她不敢相信,曾经对她客气有礼的胥康,竟公然与自己叫板,完全撕破面皮,不留任何余地。他借胥瑞之手害了自己,让自己面目全非,然后堂而皇之地来告诉她,事情是他做的,她除了受着,别无他法。她手下被子被揪到一起,近乎拧成了绳,她发狠道:“胥康,你胆大包天,若皇上知道你对本宫如此,你以为你的太子之位还能坐稳了吗?”“父皇?”胥康轻嗤一声,“你貌美如花的时候,父皇会疼你惜你,现下,父皇看到你这张脸,你认为父皇还会产生旖念?若是不信,你大可一试。看是你会赢还是我会赢。”曦妃再也忍不住,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滚,你给我滚!”她眼神恶毒,咬牙切齿,“今晚,我便会向皇上禀明你的狼子野心,我要眼睁睁看着你从高处跌下,惨不忍睹!”胥康挑眉:“孤拭目以待!”他神色不屑地离开。曦妃气急攻心,“噗”地一声。蒙面的布子上殷红一片。玉姑姑进来瞧见,慌急得不行,扑上前来:“娘娘,娘娘,您这是怎么了?”曦妃拽掉面巾,趴到床榻边上,吐出口中残血。“奴婢叫太医吧?”“不用,”曦妃神色冷漠,“本宫马上就好。”她做梦都想不到会有这样的一天,胥康直截了当与她宣战,连基本的遮羞布都给扯去了。有遮羞布,彼此之间还能维持些表面的体面。可一旦撕了这层遮羞布?恐怕就是你死我活了。胥康走出绛紫宫,正好遇见在门口徘徊的胥瑞,小家伙脸上布满忧色,瞧见胥康,忙上前一步:“皇兄!”胥康淡淡看了他一眼,“进去看看你母妃,好好安慰她一番。”胥瑞欲言又止:“皇兄,那妆粉?”他想问妆粉是否有异,可问出口后又觉得不该问,是以表情纠结地看着胥康。胥康表情冷凝,“什么妆粉?孤不知情。”说完,转身便走了。胥瑞呆若木鸡,表情怔怔地站在那里。母妃说不确定是不是妆粉的事,可当胥康说出不知情之后,胥瑞却是一下子晓悟过来。一定是妆粉出了问题。一想到妆粉是自己亲手递给母妃,且叮嘱母妃要好好涂用,胥瑞心如刀绞,他对着胥康的背影喊了声:“皇兄!”胥康身形顿住,良久,慢慢转回头,淡漠地看向胥瑞怨怼的眼神中,“孤只问你一句,上次中毒,你知道吗?”
胥瑞哽住……他没办法说自己不知道。胥康冷哼一声:“害人终害己。”他转身离开,留下胥瑞呆愣地站在那里。似乎明白了什么,又似乎没明白。胥康迈着疾而稳的步伐去了太子妃宫里。柳烟钰刚起,神色不是太清明。人坐在椅子上,姿态有些懒散。胥康似一阵风进到屋里,修长身形配上一身绛色常服,挺拔俊朗。柳烟钰眼神晃了一瞬,问道:“殿下可用过早膳了?”胥康慢慢踱近,“吃过了,”他神色奕奕地看向她,“孤替你报仇了!”“孤替你报仇了!”胥康说这话时, 眼中有奇异的亮色闪过。柳烟钰微有些愣。“替臣妾报仇?”这话来得没头没脑的。主子间聊私密的话题,凝儿识趣地退下。胥康拉住柳烟钰柔弱无骨的手,“曦妃屡屡与孤过不去,孤此前有心无力, 不好反击得太过明显。可现下, 孤已经砍断她左膀右臂, 她唯余胥瑞这一个砝码。此种情形下, 她为难于你,孤不能忍。孤借胥瑞之手给她送去妆粉, 她现在脸部肿胀,已不成形。”他唇角含笑, 眼睛发亮,似办了一件多么了不起的大事, 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