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发现了,会对殿下失望吧?”皇上可不只胥康一个儿子,万一皇上生气,胥康就不担心自己的太子之位?“提前找好理由便可,到时候孤提前对皇上说曦妃康复后不可见风,不可用力。你也是,在绛紫宫里强调几遍。通常不会有人相信,但最后曦妃毒发之时,却是你我的最佳理由。”曦妃哪怕不见风,哪怕一动不动地躺在床榻上歇息,啥也不干,脸颊照样会肿胀、起红疙瘩。胥康只是给自己准备了个台阶而已。哪怕皇上知道这是他编造的,却无从反驳,也无从考究。更没办法让曦妃的面容恢复如初。他一想到曦妃如猪头一般的脸,心中任何旖旎的情绪都没有了。绛紫宫里,被突然踹到地下的曦妃表情懵懵的,上一瞬,她还在使尽浑身解数侍候皇上,下一瞬,皇上突然雷霆震怒,话也不说一句,狠力一脚将其踹到地上,她被踹得头晕眼花,好半天才回过神。可等她缓过神来,寝殿内已不见了皇上的身影。她要起身,这才发现腿和手腕处被蹭破了皮,她“咝”了几声,焦急呼唤:“玉姑姑!”玉姑姑匆匆掀帘进来,当瞧见曦妃的脸,她表情骇然,说话都不利索起来,“娘娘,您,您的,脸,脸……”曦妃腿和胳膊正疼着,闻言露出不耐烦的神色,“本宫的脸好好的,能怎么了?!”玉姑姑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曦妃的脸,她难以置信,半个多时辰前还美艳非常的脸,现在怎么又变成了如猪头一般难看?玉姑姑惊诧的表情令曦妃恼怒非常,她干脆自己爬了起来,站到铜镜前打量自己,好奇自己的脸倒底怎么了,能把玉姑姑吓成那样。当亲眼看到铜镜中的自己,曦妃发出响彻云霄的一声尖叫:“啊……”她歇斯底里喊道:“快,快,去把柳烟钰叫到本宫面前,她,她倒底对本宫做了什么,本宫要治她的罪,治她的罪……”癫狂的表情配上可怖的脸,吓得玉姑姑浑身哆嗦:“老奴马上去,马上去。”走出两步才想起得有人照顾曦妃,玉姑姑赶紧招呼畏畏缩缩站在门口的宫女,“还不赶紧去侍候曦妃娘娘。”宫女吓白了脸,神色仓皇地往前蹭挪。现在曦妃像地狱恶魔,那可怖的模样比前几天更甚。太,太吓人了。大殿里,长久的沉默之后,皇上表情颓然地挥了挥手:“下去吧。”曦妃毁了容是事实,无可更改,他再生气再上火也是徒劳。胥康所言,真假有待考究。没有真凭实据,皇上不想轻举妄动。胥康扶起柳烟钰,两个人慢慢走出大殿。昏暗夜色中,钱公公凑上前来,“殿下,事情搞清楚了,原是曦妃娘娘突然容貌有损,惊到了皇上,才有皇上将曦妃踢下榻的举动。现在曦妃气急败坏,正差人找寻太子妃,”他看眼柳烟钰,迟疑着说道,“说是,说是要问罪太子妃。”胥康点头:“谢谢钱公公,孤知道了。”他转头对站在不远处的曾泽安说道:“泽安,你送太子妃回东宫,孤去趟绛紫宫。”柳烟钰拽下他的袖子,等他看向自己,才低声道:“臣妾与你一道吧?”曦妃找的是自己,太子去方便么?“她现在正处在疯魔期,你去不安全。”胥康拍拍她的手,“先回去吧,孤稍后就到。”夜幕中,胥康气度不凡的背影慢慢向前。柳烟钰不放心,她向曾泽安招手,“曾总管,本宫与凝儿自行回去便可,你快去陪侍太子殿下吧。”除了她和凝儿,还有东宫的侍从,且距离并不算远,有什么好担心的?她反倒担心胥康,谁知道疯魔了的曦妃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曾泽安也如是想,但他坚持道:“太子妃,奴才快些送您回去,再去找殿下。”果然是两全其美的法子。柳烟钰无奈,只好加快了步子。绛紫宫里死气沉沉的,明明宫女太监很多,但每个人都低垂着眉眼无声无息站着,没什么存在感。有玉姑姑的通传,胥康畅通无阻地走了进去。曦妃气息奄奄地躺在榻上,脸肿得厉害,眼睛近乎挤到了一处。胥康只看了一眼便移开了目光。实在不忍直视。玉姑姑脑袋挨到曦妃旁边,轻声道:“娘娘,太子已经进来了。”曦妃有气无力地歪了下头,透过两条细缝勉强确认站在那里的是胥康,“柳烟钰呢,她将本宫治成了这样,还不赶紧过来请罪!”“曦妃娘娘,儿臣刚从父皇那里过来,已经跟父皇禀明,您的病症一旦复发便永无治愈的可能。是以,太子妃已经没有过来的必要了。”
曦妃腾地坐起,“什么?你说什么?”胥康一字一顿:“曦妃娘娘,您的病症永无治愈可能,您只能顶着这样一张脸,度过余生。”曦妃张牙舞爪,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嘴里咬牙切齿地喊:“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本宫要找皇上,让皇上为本宫寻遍天下名医……”胥康轻嗤一声:“你确定,父皇在看过你这张脸之后,还会对你有怜惜之情?若是有,就不至于在那样的时刻将您踹下榻吧?”胥康的讥讽是致命的。曦妃顿住,片刻后,嚎啕大哭……柳烟钰回了东宫, 并没有马上就寝,而是推开窗户,静静地立于窗前,任清冷的夜风蜂拥着闯入室内。凝儿小心觑眼她的神色, 想劝她休息又没敢开口。最近事情一茬接一茬的, 主子心情肯定很复杂。她便跟着立在一旁。胥康走进院子时, 猛一抬头, 便到了烛火通明屋内的那一抹身影。他驻足,两人隔着夜色遥遥相望。稍顷, 胥康加快步子走进屋内。他来到窗前,不由分说关上窗户, 轻轻执起柳烟钰的手,果然冰冰凉凉的。“夜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