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儿:“……”她啥也没说啊,皇上就断定皇后有心事了?她结结巴巴:“奴婢,奴婢没,没听说皇后有什么心事。”皇上凝眉,眼神颇有些不善。曾泽安见状,上前,用胳膊碰了碰凝儿的后背,“啰嗦什么呢,你看不出来皇上这是心疼皇后娘娘么,赶紧回话,别藏着掖着了。天大的事情,有皇上兜着,你只管老实交待。这可都是为皇后娘娘好。”凝儿垂头不言声。她可从来没有想过背叛自家主子。主子没让说的话,她不想说。曾泽安急了,“哎哟,我的小祖宗哎,皇上可是很忙的,哪有功夫看你在这里磨蹭?你就快说吧,皇后娘娘倒底是怎么了?”凝儿像缩了壳的乌gui,就是一点儿动静也无。胥康缓缓站了起来,他冷眼瞧着跪在那里的凝儿,“怎么,皇后有什么要求是朕不能满足的吗?”凝儿嘴一秃噜,“那是肯定了。”话一出口,凝儿吓得捂住了嘴巴。怎么就把实话给倒出来了?“你举个例子给朕听听。”举个例子而已,又不是背叛皇后娘娘,凝儿一咬牙,猛地抬起头来:“皇上能做到给皇后娘娘亲手煮两个蛋吗?皇上能做到给皇娘娘表演几个后空翻吗?”胥康愣住。曾泽安则惊掉了下巴,“凝儿,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凝儿硬气也就是一瞬, 顶着那股劲儿将话说完已属不易,听到曾泽安问她,再加之看到皇上那凉薄清冷的眼神,硬气劲一下消散得一干二净, 她慌忙垂头, 身子抖得跟筛糠似的, “奴婢, 奴婢知罪。”胥康眉峰轻动,继续问道:“还有什么是朕做不到的吗?”凝儿浑身直哆嗦, “没,没有。”胥康睨了她一眼, “回去吧。”凝儿如得了特赦令一般,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胥康丢给曾泽安一个眼神, 后者心领神会,跟着走了出去。凝儿刚跑出去几步, 就被曾泽安给喊住, 他上前递给她一方帕子,“擦擦头上的汗,你这样回去, 没得惊扰了皇后娘娘。”凝儿满头是汗, 跟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她感激地接过帕子,“谢谢曾总管。”“咱们都是侍候主子的,举手之劳,甭那么客气。”曾泽安眼珠子一转, “咱们皇后娘娘最是心善, 你啊算是有福气的,起码跟了个好主子。”“那是自然。”提到自家主子, 凝儿一脸的骄傲,“娘娘以前种的青瓜,奴婢可是跟着吃了个够。”这要搁别的主子那里,是连想也不敢想的事情。“是,娘娘心灵手巧的,最近没打算再种点儿啥?”凝儿摇头,“没有了,娘娘自从搬到了现在的寝殿,人没以前开心了。”曾泽安一副了然的表情,“娘娘不是那种贪慕荣华富贵的人,是以金银宝物的都入不了她的眼。”“你还挺了解我家主子的。”“那是自然,咱们当下人的,要是连这点儿察言观色的本领都没有,还怎么在这宫里混?我见过的主子可是不少,最令我敬佩的还是你家主子。”“我也是。”“那你们家主子就没有什么想做的事儿?”曾泽安旁敲侧击地打听。“能有什么啊,这皇宫深苑的,少不了要添些新人,到时候平白给我们家主子添堵。皇上日理万机,肯定也没心思管理后宫这些纷杂琐事。就比方我刚才举的例子,皇上是尊贵的,有些事情做不得。对那些寻常夫妻来说,夫君为妻子洗手做羹汤,或者做点儿小事讨夫人欢心,都是可以的。可放在皇宫里,便成了不可能的事情。我刚才就那么一说,你瞧你都惊成了什么样,仿佛我说了多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一样。可明明就是夫妻之间的琐事啊。”“若是有心看重某个人,再忙,也能腾出一点儿时间去看她。有心想看,爬也能爬去。若是光动动嘴皮子,指使旁人去做,兴许是看重,但看重的程度肯定不一样。”凝儿撅着小嘴叹气,“不过呀,我们家主子早有心理准备,甭管以后皇上纳多少妃子,甭管皇上以后做出多么冷漠的举动,娘娘应该都思虑到了。到时能不能接受是一回事,起码,她可以预见那些个结果。”曾泽安越听越糊涂,“你们家主子,这算不算杞人忧天?皇上可还没纳妃子呢,皇上也不曾冷待娘娘,娘娘怎么就想这么长远呢?”“古人都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凝儿攥紧手中帕子,“曾总管是自己过得舒心,体会不了别人的疾苦。娘娘在皇上跟前又没无理取闹过,还不兴她想点儿心事,为将来早做打算了么?”她扭头走了。曾泽安盯着她远去的背影愣了会儿神,低语:“女人心,海底针。”他反正觉得有那么丝无理取闹的意思。他返身回到御书房,将自己和凝儿的对话原原本本地转述给皇上,说到“有心想看,爬也能爬去”时,稍有些怯,声音微微降了些。胥康听后同样沉默了会儿,才慢吞吞地说道:“朕,知道了。”想了想,曾泽安补充道:“皇上,想来皇后娘娘还不适应新的身份,多思虑些也是有可能的。”
胥康轻轻嗯了声。那一声在曾泽安听来,有那么点儿意味深长。柳烟钰这一晚睡得很好,几乎是一觉到亮,睡醒后,小腿肚稍有些疼。她去了趟净室,回来后坐到了榻上。脸上挂了淡淡的笑容。虽身上疼些,但心情变得轻松自如了。她将凝儿唤进来。凝儿刚从御书房回来,心里发虚,没敢抬眼看她,只管蹲到榻前为她揉腿,“娘娘昨天走得太久了,身体肯定受不住。”“本宫就说么,昨天为何那么燥郁不安的,”柳烟钰笑道,“原是要来月事的缘故,方才本宫去了趟净室,月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