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正襟危坐的水墨画。
“准备好认错了?”江魅嗔怪。
“先喝热水,吃点水果。”江未语气沉稳,面se平静,丝毫不像被正主抓获的小偷。
江魅憋着笑,努力板住脸,紧贴江未坐在沙发上,看一眼果盘里削过皮切成瓣的苹果,拿起蓝se陶瓷杯喝水。
“以前不知道,四十岁的人还会恶作剧。”偷侄nv的作文,你可真厉害。
江未默默坐远一点:“你的故事……这里的人未必能接受。”
江魅端着水杯蹭过去,继续试探:“小叔,你刚刚是不是想说‘胶合纪的人’?”
“我是你养父。”
“不要再强调啦,还是说,你想听我叫爸爸?”
“不想!”
这一声太坚决,江魅愣一下,凑近发现江未脸上几乎没有血se,嘴唇都有些发白。
“你怎么了,累了,还是生病了?”
他是有些累了,研究胶合纪历史十余年,陡然穿越,才发现这里也不尽如人意。
江未突然感到自己已经劳累太久,没有她的关心,也许他永远不会察觉。人总是在被关心时最脆弱。
胶合纪的社会同样荒唐,他在荒唐中周旋太久,甩不掉黑暗,看不见真理。
可他还是要撑下去,来到胶合纪,只当是天赐的机会,让她的人生可以重新开始。
“我没事,头发还sh着,我帮你吹吧。”江未温和地笑起来,掩饰了面部的僵y。
江魅拿起吹风机递到他手中,“你真的没事?”
“我能有什么事……”等热风响起来,江未才继续说,“你很喜欢创意写作课,是不是?”
“是呀,老师虽然有点迂腐,但教学方法很新鲜,从前没发现写作这么有趣。”
江未r0ucu0着发尾,闻见白雪松的淡香,在心里叹口气,下次自己用次卧的淋浴吧,不,不能有下次了。
声音里仍维持着笑意:“是么,吴老师留过学,大概是融会了重视实践的教学方法。看来还有些真本领,我要向他取取经了。”
“不用,你肯定b他厉害——要不,怎么把人家收的作业都抢了!”
真心的夸赞,忍不住又一转变成刺探的话锋。
“吴老师,也许没有你想象得大度,这里……也没有你想象得开放。”江未不能明显地b较两个时代,只能含糊地提醒。
“可你不能扣押我的东西,”江魅想一会,补上两个字,“懂吗?”
把结种纪电梯里江未教育她的两个字还回去,隐约觉得自己又赢了一把。
“对不起。”江未关掉轰然的吹风机,认真地说,“我错了。”
“知错就好,罚三百字读后感吧。”
江未失笑道:“有时限吗?我最近很忙。”
吹风机再度响起,热风和手指在头顶轻柔地拂过,江魅舒服到有些困乏。
“那就不设时限吧,但你别想逃掉。”
“好。我只是怕你受人非议……”
听不懂啊,这能有什么非议?不管是哪个世界的规则都难以理解,不想理解……江未承认了,也道歉了,在江魅心里,这件事就已经过去了。
她现在只想弄清楚制造暧昧的方法,感觉会很好玩。
怎么暧昧?
暧昧……江魅的眼皮打个磕绊,一点头,差点睡着。江未扶住了她的下巴。
“快吹g了,等下躺好再睡。”
“唔……”ga0cha0一次就困,这不中用的身t。
“江魅,我想试一试,扮演好父亲的角se。”弥补你我的遗憾。
江未的声音飘在好远的地方,她的眼皮沉重地垂下。朋友,哥哥,老师,妈妈,爸爸……从小到大,小叔扮演了太多角se,几乎扮演了她生命里全部的角se,他也许确实太累了。
既然如此,从今往后,可不可以只当ai人?江魅想问,意识却越来越模糊,沉向睡眠的池底。
等她醒来,就不会再问了,只有人类才会清醒地选择,厘清世上的一切关系。
吹热的鬈发一下撞在心口,江未低头看去,怀里的人已经睡着了。
在她绵长的呼x1音里,他小心地捧起一缕长发,放在唇边吻了吻。
最后一次自私。
从今往后,我来做你的父亲。
“晚安。”
现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江魅在主卧的大床上醒来,第一次觉得一米八的宽度看起来那么冰冷。不禁连问自己三遍:这都能睡着?这都能睡着?这都能睡着?
客厅里飘来早饭的香气,拖着脚走出卧室,自家的水墨画依然端正地摆着。
“你没对我做些什么吗?”
“我不是那种人。”
……
你为什么不是那种人!
江魅把卷发抓到头顶,对整个世界感到困惑: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