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轩豪离开艺文中心回到宿舍,三名室友都在。他回到座位上坐下,发觉谢柏文一直盯着自己看。他因为张亚筠的事烦躁,转头瞥了对方一眼,面露不耐烦,心想对方是不是又要提起钢琴。
「有什麽事吗?」
「我中午在社团招揽上有看到你。你决定好要选什麽社团了吗?」谢柏文问。
「喔,还在考虑。还有一两周可以选嘛。」他试图表现自然的态度。
「记得你上次说想找打工,我从认识的学姊那里知道一份不错的工作,你有机车的话或许很适合你,打工地点在士林区。」谢柏文拿了一张传单交给他。
「儿童心乐园?这是游乐园吧。」叶轩豪疑问。
「是呀,主要是给小朋友去的。打工内容是售票员,有时候需要做一些杂事,但时薪b一般规定多二十块,工作轻松。」
「那你怎麽不去做?」
「我还不会骑机车,要搭捷运太麻烦了,我们学校又没有捷运站,也没直达公车。」
「我是有车没错。」叶轩豪喃喃自语。
「如果你有兴趣我可以帮你跟学姊说。一周选三个以上的打工时段,星期一除外,其他日期分上下午各一时段。星期六学姊整天都会在,你可以去看看,她会帮你安排。学姊人很好,长得又漂亮。」
「游乐园打工听起来挺特别。」叶轩豪盯着传单,感到兴趣。不论如何,他的确需要一份工作。
「不错吧。」谢柏文微笑。
叶轩豪看着他,觉得先前对他太不友善。自己讨厌钢琴又不是对方的错,不禁感到惭愧。
「谢谢你。」叶轩豪微笑,努力释出善意。
「没什麽。这是学姊的名字和电话。」谢柏文抄了张小纸条给他。
当天晚上叶轩豪早早就寝,躺在床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睡梦中,他坐在钢琴前,又重回两年前那场b赛。
他听见台下观众的咳嗽声,咳嗽声过大,让他感觉自己好像也被痰噎到,无法顺利呼x1。表演厅的空调使他指尖发冷,他把手放在钢琴上,但指尖像是塑化般发麻没知觉。
台上主持人站在角落,对他招手示意。
「你快点弹。」
他不晓得是谁在催促自己。他试图摆动手指弹奏,可是指头却动不了,仔细一看,每只手指被细线缠绕,不管他怎麽挣扎,手指依旧无法移动半寸。
「快点弹,不然就换下一个。」台下评审大喊。
叶轩豪不禁慌张,他还不能下台,必须完成这场演出。他使劲将僵y的手指放在琴键上,但是手劲不够,琴音若有似无,声音不够响亮。
观众窃窃私语,面露不耐烦。他转过头,每个人的头竟变成一颗颗西瓜。他望着台下,试着继续弹奏。当他不小心弹错一个音,台下随即传来爆炸声,一名观众的西瓜头爆裂,流出红se果r0u。
「不可以再弹错了。」他对着自己说,继续演奏。琴键敲响一个个音符,织成一首节奏参差错乱的曲子。台下十多颗西瓜接连爆裂,果r0u飞溅到舞台上。
「为什麽会这样?我练了这麽久,这麽简单的曲子为什麽会弹错?」他试着停手,但手却不受控制,演奏依旧错误百出。
「我来弹吧。」
他听见声音转过头,看见林昱澄坐在身旁。林昱澄把他的手挪开,开始自己弹奏。
他望向台下,观众又变回正常的模样,原先飞溅至舞台的果r0u也消失不见,当他把手放回琴键上时,一瞬间台下观众又恢复成西瓜。
「到底发生什麽事?」他将手挪开,观众再次恢复正常。
「这问题只有你明白。你已经无法再弹琴了,不是吗?」林昱澄看向他,下一秒,他的头也变成西瓜,爆出裂痕。
叶轩豪在对方的头爆炸前一刻惊醒。
他睁开眼,室友恰好开门离开寝室,所以他才得以脱离噩梦。他下床喝水,而谢柏文的手机闹铃又再次弹奏〈命运交响曲〉,就像是在呼应他刚才的噩梦。
谢柏文这次没有赖床,早早爬下床关掉闹铃。
「早安。」谢柏文对他微笑。
「早。你连两天早上第一堂都有课吗?」他问。
「没有,昨天早上去艺文中心借琴房练琴。」谢柏文抓了抓头顶睡塌的头发。
「你好认真。」
「我只是想趁时间好好练钢琴,就算不读音乐系,我还是想把琴练好。」
叶轩豪微笑没再搭腔,刚才怪诞的噩梦让他心有余悸。
距离上课还有一段时间,他打开电脑不知不觉输入了林昱澄的名字,找到他高中刊登的录取榜单,知道对方是同校企管系的学生。
除了榜单外,他找到更多的是过去钢琴b赛的影片,在两年前的青年盃b赛之前,林昱澄参加了很多场b赛,几乎都是前三名,莫札特、萧邦、李斯特、舒曼、柴可夫斯基、布拉姆斯……各个名家的曲子他都演奏过,网路上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