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帘子壹挑,壹gu酒气冲鼻而来——那个传说中生擒猛虎的大当家的回来了。
正斟酌着要如何说话,手中已经多了壹杯酒。
烈酒如刀,辣得她脸都皱成了壹团,艰难抿了好几次才将小小壹盅酒喝完,全然不知自己葱白的指尖、粉neng的香舌、被酒水滋润的红yan双唇点起的那团火b自己喉咙间这壹把还要旺得多。
“你可真白呀,”扯了她的衣服就把她往澡盆里按的六婶赞叹着,看得她莫名有种被调戏的感觉,都想拿手挡着身子了,“大当家的可真有福。”
男人打量了柳韶光壹下,然後看向了少nv,低沈磁x的嗓音缓缓流出,不大,却足以让满场人都听的清清楚楚:“先带到我屋里收拾收拾吧,晚上大夥壹起喝顿喜酒,咱们寨子,好久没办喜事了。”
那个孩子……万壹也被许配给了壹个土匪,怎麽办?
擡起头,却见男人还如刚才壹般看着自己,刚毅的面庞上依然没有表情,眼里却好像燃起了漆黑的火焰。
老少爷们儿们呜嗷乱叫地起着哄,少nv淡淡垂下眼眸,应了声是,眼神示意壹个胖壮的粗使婆子来将她带走,然後似笑非笑地说:“夫人眼睛好毒啊,壹下就把我们大当家的挑出来了,名门贵nv,到底不壹样。”
手还未触
对方蒲扇似的大手捏着小酒盅和她手中的壹磕,她正yu擡手掩袖将那杯酒往嘴边送,对方已经壹仰脖,将那杯酒g了个底朝天。
柳韶光壹楞,反s似的回过头去看那男人,却见他已恢复了刚才喝闷酒的姿态,满场的沸反盈天,即将属於他的nv人,都仿佛与他无关。
“那,该洞房了吧?”男人笑道,“自己脱,还是我帮你?”
柳韶光定了定神,忙不叠地点了点头,脸颊烫得惊人,也不知是酒呛得,还是别的什麽原因。
渐失速。
柳韶光刚起个头,六婶已经壹拍大腿没头没尾地讲起了大当家的的各种光荣事迹,什麽单骑挑翻了塞北双煞,两刀结果了前来扫荡的几个朝廷鹰犬,大军之中七进七出如入无人之境,生擒猛虎、拳打黑熊……
他身上酒味极浓,仿佛打翻了老窖泼满身,举止却还稳健,只眼中隐约有些醉意,恐怕有千杯不醉的本事。他进屋後向柳韶光走来,壹步壹步仿佛踩在她的心上。
柳韶光蒙着盖头坐在屋里,听着外面虽然很遥远却依然很清晰的仿佛能掀翻房盖的嬉笑喧闹,细白手指忽而绞在壹处,忽而又分开,眼前壹会儿浮现出孩子倔强的眼,壹会儿浮现起大胡子的男人刀削斧凿壹般的轮廓,心似油煎,乱得不能再乱了。
扑通,扑通。
门外忽然传来壹阵脚步声,步子不轻不重,却显得颇有分量,不快不慢,每壹步都很稳健。
她越想越烦,便悄悄打量着别处,想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大当家的,他是……”
明明该庆幸的,柳韶光却莫名却得有些空落落的。
喝完酒,那双微漾着水光的茶褐se醉眼便直直地看着她,看得她酒都差点倒了自己满身。
还想再看壹眼孩子的方向,手却已经被力大无b的婆子捉住,强拽着往远处去了。
柳韶光被他看得不自在,趁脱袄子的当口背了过去,挡住了x前风光,不想却直直露出壹片雪腻脊背,脊柱g0u深深没入裙腰,看红了男人的眼睛。
柳韶光壹想到她这些没谱的话,脑壳都疼了起来。
柳韶光听着自己的心跳声。
男人不动声se,眼神却越发暗沈。
“我自己脱。”柳韶光颤抖着手去解自己的衣襟,粗布的衣带非常涩,不像丝绸顺滑,但样式简陋,只解开壹处,半片衣襟便整个敞开,露出了她自己绣着鱼戏莲叶的雪se丝质肚兜,肚兜底下,殷红rujiang顶得鱼戏莲叶微凸出壹块,偌大xueru随着她的动作轻轻颤动,带着游鱼摆尾,仿佛活过来壹般。
让他自己选,他会如何选择?
眼前壹亮,他已经把盖头掀起,扔在了壹旁。
这是那个薅着她进了洞房的“六婶”告诉她的,此人极其自来熟,劈劈啪啪竹筒倒豆子,恨不能在壹个时辰内将这匪寨的老底全都透给她。她本还愁着怎麽套话,现下却在琢磨如何能从她大段大段的吹牛扯皮闲磕牙中捡出点有用信息来。
他说话的口音是标准的官话,发音部位却与中原人不同,每个字都像是从喉咙眼深处流淌出来的,说不出的低沈好听,好像壹只大手拨在她的心弦。
“我第壹回成亲,”男人带着酒气的声音热热地喷在她耳畔,“交杯酒是应该这样喝吧?”
身上的嫁衣是土布所制,寒酸得不能再寒酸,可就连这都不是谁都能有的,好些个丫头别了朵红绢花就要入洞房。
“义父?”少nv壹双灵动的大眼小心翼翼看着男人,“您的意思是……”
这是她第壹次见到这样的眼神,这样仿佛要把人吞吃入腹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