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莫安泰为自己曾疑神疑鬼而自责,害得阿晚淋了场雨;有时候,他真希望曾经的疑虑是真的——阿晚对自己,若不这般si心塌地就好了。
莫安泰摇摇头,只好将错就错。
人总是矛盾的:既想被人牵挂着,又不想亏欠别人,弄得自己不坦然。只可惜,<<世事难两全。>>
“我坐都坐不起来了,如何拟休书?”
“啊,答应你什么……”
某晚,莫安泰听着雨打窗纸的声音,大半宿无眠。直到四更天,他下定决心,摇醒了阿晚。
她佯装一副不耐烦的样子,紧紧地依偎着莫安泰,眼睛都没睁一下。
于是,他认真道:“阿晚,你能不能答应为夫一件事儿?”
于是,他吹了声口哨,将包子往远处一抛……
“嗯,”阿晚转过脸笑了笑,微微点了下头。
阿晚从南院的偏门出去,要绕过西院,才能到正街上。
莫安泰攥了攥拳头,又用力摇了摇阿晚。
他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叫阿晚答应我,不论我发生了什么事,她都要开开心心的。要让她明白,缘分就是如此,<<尽了,就是尽了>>。」
阿晚想过,去烟花巷子口,扮成花姑,引个p客上钩送给鬼地藏,求鬼地藏“保佑”,令莫安泰好起来。可这么做实在缺德,她一直难下决心。
月来,阿晚寸步不离,可见她对他的一片心意。
怕莫安泰为自己担心,她便牵上了赛虎,至于阿武,还是算了吧,万一他嘴不严就麻烦了。再说,等见到了鬼地藏,他一准儿吓得尿k子。
她仍是一脸不以为然的样子,“好……你很快就能坐起来了……要知道,<<等你病好,b等我学会写字快多了!>>”
听莫安泰这么一说,阿晚下定了决心:「我去找鬼地藏,你很快就好起来了!」
它靠x1食年轻男子的jg气神续命。被它x1过的男子,当时没什么异样,过上几个月,却会变成老翁的模样。至于是六旬还是八旬,既视身子状况不同、又看个人造化。好在yan寿不减,还是那么多年。
“阿晚,为夫有话跟你讲。”
阿晚的声音含混不清,像是在说梦话。她灵机一动,故意岔开话题。
听着这一本正经的口吻,阿晚隐隐地感觉到了什么:莫安泰接下来要说的话,可能是她最不想听、甚至害怕听到的。
赛虎抬起头,“嘿,阿晚,那厮不怀好意!”说着,它皱起吻部,弓起背,呼噜一声,作出攻击状,“看我赶走他……赶不走的话,就咬!”
阿晚猜到了莫安泰想说什么。摆出这么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是为了令他忘记那些触霉头的事儿。
“帮你拟好一纸休书,休了大夫人,是吗?呵,前天还去小亭会人家,还跟人家说什么‘这些日子令你受寂寞了’,这会儿又要把人家给休了,真不知你唱的是哪一出……我不早跟你说了吗?我只会说话,不会写字……要写休书,你自己写去。”
其实,阿晚自有主意:
“老爷……我困……”
在阿晚曾经居住的鬼林里,有个千年树jg,自称“鬼地藏”。
张生照旧侯在那颗老槐树旁,手里拿着个啃了一半的驴r0u包子。见阿晚独自一人带着狗,他搓了搓手,一个邪念涌上了心头:「嘿,今儿晚不赚王姐那半两银子了,跟这小妞g兑g兑……至于那狗,」他看看手里的包子,「好ga0定得很!」
莫安泰笑着长叹一口气:「这小妖,醋x咋这么大?我不过是跟大夫人说说场面话。再说了,去小亭的时候,她还变成白狐爬在我肚子上呢!孰轻孰重,不是一目了然的么?哎,可是她越吃醋,越说明她在乎我。要说的话,非说不可。」
可这毕竟是伤天害理的事儿,她非得给自己一个说辞:「哎,我夫君正值壮年、心肠又好,不该就这么郁郁而终。去烟花巷子里觅个替si鬼罢!反正那些人也是罪有应得。」
莫安泰欣然同意,只叮嘱她不要独自出门,记得把赛虎和阿武一并带上。
“阿晚,醒醒……你若不答应我,我便不安心。阿晚——!”
世人大都自私自利,妖亦是如此。
阿晚脑子里灵光一闪,“赛虎,留着他有用!”
那一整天,阿晚就这么一遍遍地对自己说。待到日落西山,她跟莫安泰说,这些日子好像是有点儿闷,想上街去逛逛。
见情况毫无转机,莫安泰成天自怨自艾不说,还考虑起了身后事,阿晚便下定了决心。
“答应你……学会了写字,好替你拟休书?”阿晚拌了拌嘴,“我说,你何苦呢?这要等到猴年马月呀……你自己拟呗,早些拟好,好早些令她走人!”
说直白些,就是余下的几十年光景,都是个老翁的模样、老翁的身子骨。
凡有妖jg为鬼地藏献上年轻男子,作为回报,鬼地藏都会实现此妖一个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