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策说话算话,说吃一口,就只吃一口。吃完了,有点不舍得的把面碗推回到杜云轩面前,「你吃。」
「这碗你吃吧。」杜云轩深吸一口气,把已经沾过暴君口水的面碗,貌地推回去,「我再去煮一碗。」
铅笔又停了。
「没吃。」杜云轩把铅笔和画板放下,穿睡衣睡裤下床,趁机离坐到床头的古策远点,「我去房弄点吃的。」
不甘心地在杜云轩吹弹可破的脸上摸了两把,低声喃喃,「臭小熊,磨死老子了。」
电话是一个老朋友打来的,叹气往事,有点唏嘘,聊了十几分钟才挂。
每次把他弄得很惨后,古策都会给他一只毛绒玩具熊,杜云轩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可能是古策变态习惯的其中一种吧。
杜云轩手里的铅笔被古策抽走了,然后塞了个绵绵的东西。
现在杜云轩一见到玩具熊,就浑身不舒服。
「醒了?」
滴滴滴——
把手底下一群分头目CALL过来,大家在别墅后院里摆了一个场,边吃酒店送来的豪华早餐,边布置任务。
「一天到晚都是工作,你又不是吃不起饭。」古策忽然想起来,「你吃了早饭没有?」
一只巴掌大的毛绒玩具熊。
抢过去吃一口,再推回来,当我是爱吃你脏口水的宠物吗?!
他快步走进房,杜云轩就坐在饭桌旁,穿睡衣,抱碗,低头默默吃面的子,冷冷淡淡的,说不出的标致。
「我在问你话。」古策声音比上一次低沉,充满压迫性,「你是不是想我再治治你?」
杜云轩很想随口说吃了,不过想起从前骗古策,下场对自己都很不利,有时候简直是刻骨铭心。
已经吃过早餐的古策,顿时觉得胃又空了。
坐江山不容易,尤其古策的江山有黑有白,兼具灰色地带。
「别画了。医生说你需要休息。」
古策心里惦记那个昨天被他整得半死不活的倔家伙,开完会就往二楼走,去主人套房之前,先到了自己的书房一趟,打开柜子,拿了一份小物。
「给你。」
久而久之,也形成了过激反应。
那是在很多人的回忆深处,远远飘荡而来的香气,嗅一口,脑海里就会泛起鲜明图像,热汤里细细的柔软的面,一点盐,几滴麻油,几粒脆脆的花生米,撒一把青翠欲滴的葱花。
杜云轩厌恶地把小熊丢到床单上,问古策要回自己的铅笔。
「云轩,你艺不错,面比五星级师傅做的好。喂,多下两个面饼,这一碗我不吃。我那一碗,撒多点葱花,再给我加两个荷包蛋,荷包蛋要煎金黄色。」
充满诱惑的优美背影在古策视线下,消失在房门外。
走进主人套房,杜云轩果然醒了,坐在床上,手里拿一个素描用的A4轻便画板,上面夹一张白纸,正聚精会神地描。
杜云轩手里的铅笔猛地一停。
不用看,杜云轩也知道那是什么。
古策正馋虫大动,一看杜云轩把让人垂涎欲滴的面碗推回来,正中下怀,二话不说就拿起筷子。
古策,就是天上地下唯我独尊,有烈控制欲的暴君。
「这是工作,答应了客户下个拜给设计初稿。」
杜云轩斜了一眼,视线就收回去了,停顿下来的铅笔重新在纸上划动,划得飞快,发出簌簌的声音。
第二天古策醒了,杜云轩还在沉沉睡,古策在他唇上亲了一口,蹑手蹑脚地下床。
关灯上床,抱杜云轩睡了。
他斜了走到床边的古策一眼。那一眼斜得很轻、很淡,仿佛是看一颗不值得注意的灰尘,或者一只从角落跑出来的灰老鼠。
杜云轩垂眼,平静的面容下,涌的是把整碗面倒在这烂男人头上的动。
他离开大本营两个月,累积了不少事要处理,也不可能像电视剧上面演的,有了看重的人就从此君王不早朝。
杜云轩慢慢抬起头,?语地斜他一眼。
他盯一直画个不停的杜云轩,等了十来秒。
「好点了吗?」古策问。
所以他让杜云轩继续睡,自己去忙自己的。
混——蛋!
「好点了。」杜云轩没转过头,眼睛盯自己刚刚画出来一个六角形轮廓。
开完会,大家散会,各自开名牌跑车呼啸而去。
古策挤到他身边坐,把他抱的面碗抢到自己手里,理所当然地霸道,「请我吃一口。」
像轻盈的刀子,斜斜掠过古老大在江湖里打滚多年,结出硬痂的心脏,鲜血带柠檬汁般的淋漓酸味,顷刻就涌了出来。
古策正打算追下去。
又是斜,又是一眼。
手机忽然响起来,古策接起电话,「我是古策。」
古策挂了电话就去了一楼,走到房门口,已经闻见面条的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