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松了口气,踉踉跄跄地过去翻过人来,却见陈琛面色惨白,已然无气了。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各位 更文迟了= =赶在新年前更1次 大家元旦快乐嗷嗷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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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
第十四章
裴峻这一惊非同小可,一时之间有些慌乱了手脚,竟下手去掐他的人中,回过神来才警醒这个土法没用,忙把人捞在怀里搓揉顺气,直到手下的胸腔传来几丝微弱的震动,他才松了口气,跌坐在地——他明白那是陈琛一时厥过气去,如今才算缓过来,若是自己再迟一步,只怕这头狐狸就真得交代了——随即他对自己也有些无语了,明明先前还恨不得此人趁早消失,然方才却几乎要惶急无措了。他瞪了还在昏迷的陈琛一眼,觉得自己或者真的是脑子越来越不正常了。
他坐在原地稍事休息了一会儿,深感自己好彩没有真被揍成脑震荡,又挖了一点野草囫囵吞了充饥,恢复了点气力,便拖起陈琛,架在自己胳膊上继续走——要是今天还走不出这毫无人迹的密林,依他们的伤势状态就真没那麽幸运再见到次日的太阳了。
裴峻怕路上撞见溃散回缅甸的吴杜伦残部,只能回忆着自己追来的路线,折返方向朝泰国边境走,一路还好也没碰见一个溃军,在他累地块虚脱之前终於在莽莽密林之中见到一点人烟——那是百米外一个小小的山寨,此刻炊烟嫋嫋,在裴峻眼里更是如同仙境一般。
他赶紧放下陈琛,辨别了方向在一棵巨树下挖了个坑,将身上的血衣和枪支子弹就地掩埋,又稍拾掇了一下,才敢扛着陈琛摇摇晃晃地进村——他连比带画地解释了半天,谎称自己是旅居清迈经商的华人,和生意夥伴进山的时候遇见匪兵打劫,被抢了个精光,如今好不容易逃了出来,却是一身的伤,再也走不动了。他搜了搜自己的身上所有带着的美金早就不知掉哪儿去了只得将自己手上戴着的一块江诗丹顿摘了下来送上,一再保证他们养好了伤立即就走。
大抵是因为近来吴杜伦的瓦联军在这实在闹地不堪,这些居民早有耳闻 ,又见2个伤者手无寸铁且无缚鸡之力,也没多加怀疑,便安排他们到一个叫桑诺的汉子家中暂住。
桑诺是个沉默的中年汉子,只会说一点少之又少的汉话。一见陈琛的光景,就回屋端出一窝黑黝黝的汤水出来,裴峻一闻便知是劣等鸦片化开的水,悚然变色,忙一摆手,戒他的瘾还不够哪里能让他继续喝,桑诺木然地道:“不喝他活不过来。”裴峻还是摇头不要,他知道陈琛这样的人断然不会受鸦片所制,当初在吴杜伦手里为了报仇他宁可紮自己一刀——此刻陈琛恰是受了那味道的蛊惑,竟第一次微微睁了眼,朝那油污的大海碗颤颤地伸出手来,桑诺赶紧把鸦片水往前一送,陈琛连从床上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忙不迭地抬手就灌,大量残液从嘴角汨汨地流下,他还伸手抹了再不舍地含进嘴里,吮个不停。
裴峻在旁已是有些傻眼,桑诺一看就知道眼前这个重患是犯瘾厥过去了,也不知道先前是忍的多辛苦,便要再沏一碗,陈琛一面喘一面虚弱地摇头:“不,不行,不能,要了。”桑诺还要再说,却听见里屋有了声响,忙忙地提壶进去,裴峻跟过去一看,才见个小院後面的昏暗小屋里还躺着个妇人,却佝偻衰败地仿佛一具骷髅,她也在剧烈地喘着气,大口大口地直接就着壶嘴灌鸦片水,待喝地涓滴不剩,就猛地将壶一砸,声嘶力竭地咆哮起来,桑诺忙将人按住了,又是顺气又是开解,然那妇人也不知哪里来的气力,如野兽一般只知与他扭打。裴峻不欲再看,默默地退回外间,又默默地看着瘫软在床上的陈琛。陈琛好不容易缓过口气——纵是全身的伤都还在疼,但因为鸦片,似乎也没那麽难熬了——他抬眼看见裴峻的神情,还能扯扯乾裂的唇角:“警官,我得活下去,我得喝。”
裴峻蹲□子:“这是鸦片,陈琛,这是鸦片。”
“人得先活着。”陈琛闭上眼,也不欲再想自己此刻的狼狈不堪。裴峻一指内屋,冷笑道:“像她一样地活?从此离不开这个鬼东西?!陈琛,我以为你好歹算是个血性男儿!”
陈琛眼睫一颤,却固执地一语不发了。
裴峻生气归生气,但这份上也不可能抛下他不管,厚着脸皮去村长那讨了点磺胺——那药毕竟是少,他自己的皮外伤觉得是没必要用了,只能算着剂量全喂给陈琛,剩下的只能给他敷上云南白药,桑诺在旁道,这人伤太重,得去给他割点药草来熬汤。裴峻只得换下自己血迹斑斑破烂不堪的衣服,同桑诺一块进山——临行前,桑诺很有经验地又放了小半碗鸦片水在陈琛的床头,让他难受了就先喝,裴峻只装没看见。
回来的时候已经入夜了,裴峻以往天之骄子一样对谁都是不屑一顾,此刻对着桑诺千恩万谢——他此刻身无分文了,还能如何地表现谢意?幸而桑诺也不在意,他还急着去看他女人下午睡下後还有没有再发作。
裴峻进了门,便听见几道急不自然的喘息声,知道陈琛怕是又犯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