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着夏季晚上的凉风,我也沉沉的睡去。再次想来已是早上,天还是一片黑暗,蹲坐在石子地上一整晚,感觉浑身筋骨都要散架了,刚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门被推开的声响惊动树梢的麻雀,我一回头便看到少夫人推开门,半张小脸挡在门後,看起来格外柔弱。
「少夫人,怎麽这麽早起?」我连忙福了身,少夫renyu上前,没想到脚上一软,赶紧支撑住身子,有些娇羞道:「谭心,能否替我烧些水,我想打理下自己。」
「好的,少夫人。」我伸手搀扶住她,她的手软软糯糯,就是没有g过活的小姐的手,是少爷会喜欢的吧。
「谭心,老夫人素来喜欢什麽?」
「喜欢什麽……这个奴婢不是很清楚,望少夫人见谅。」她用清澈明亮的眼睛望着我,令人不由自主的生出怜ai之情,无奈我从未在老夫人身边服侍,自然对她的喜好不甚了解。只是曾偶然听过母亲提过老夫人嗜茶,但也只是模糊的记忆,便不打算告诉少夫人了。
媳妇进门,首要任务便是奉茶。如今夫人老爷健在,每日晨昏定省避免不了,夫人x子直爽,平日待我们这些下人都十分亲切,但有任何错误定会直接指出,绝不心软。
老爷是读书人,说话b较委婉,说白了点就是喜欢绕圈子,好在他平时不常在府中,我也是长年在少爷院里伺候,不太会打照面。
「爹、娘,请用茶。」少夫人跪在地上,将装着茶杯的托盘高高举过头,满满的茶水在盘中不停晃动,她一个踉跄,那还冒着滚烫热烟的茶水喷溅到她的手上,下意识离少夫人最近的我伸手去挡,她倒还好,没什麽大碍,baeng的小手上烫出一个小红点,就已经疼的直冒冷汗。更不用说我了,整只手被热茶浇了上来,虽然被衣服遮着,但疼痛感直冲脑门,我只能咬牙撑了下来。
「时出哥哥……好疼啊,怎麽办啊?」她水灵的眼睛含着泪,梨花带雨的模样着实让人心软,只见少爷有些慌乱,想拉开她衣袖检查伤口,却又顾虑到礼数,踌躇不敢向前。
「大家闺秀连奉茶都不会吗?」老夫人蹙着眉头,语气不悦,「自己也不小心,烫坏自己还伤了别人。心儿,你手没有大碍吧?」老夫人一个眼神,在一旁伺候的姑姑便上前,轻轻的掀开我的袖子,露出已经烫到红肿,怵目惊心的手腕。
「雍蓉,你未来是谭家少夫人了,礼数要有的。今日烫伤自己家的丫鬟不打紧,若是哪日在圣上面前出丑,那就不是道歉能解决的事了。」老夫人语气严肃,少夫人有些吓着了,只见她x1x1鼻子,温顺的回答:「娘,雍蓉知道了。明日我便会好好温习nv则,定不让谭家丢脸。」
「你如此懂事,甚好。今日有些慌乱,就先散了。等等请张大夫来替少夫人看看,其余的人回去工作吧。」
我正垫着脚尖,有些艰难的擦书柜的最上层,少爷突然唤了我一声。
「谭心,你的手没事吧?」他看上去有些坐立不安,我没想太多,便直觉回答:「没事,烫破皮而已,伤在那衣服挡着也瞧不见。」
「当真没事?如此甚好,你能否借我你娘留下的金疮膏一用,蓉儿怕留下疤痕,急的都要哭了。」
听见他的话,我感觉胃沉甸甸的。那金疮膏是娘留给我的,她知道我冒冒失失,担心我受伤没药擦,特意存了钱送给我的。
「如果我拒绝呢?」此话一出,少爷的脸se一沉,口气听上去也不太好。「谭心,我已经好声好气的询问你了,你自己有些分寸。」
「少爷,若当初奴婢没替少夫人挡那一下,如今她不会只伤成这样,还望少爷t谅奴婢不想分享母亲遗物的心情。」
少爷微微一愣,没多说什麽,只是拂袖而去。
「你挺有勇气的阿心,敢忤逆少爷。」谭一笑的没心没肺的,但不知为何,我今天好像没那麽讨厌他了。
「我没有忤逆他,我只是陈述事实。」我深x1一口气,思索了一下,最後急促的说:「狗子,我没有卖身契。我娘过世那年老夫人就把契约烧了。」「什麽!」他瞪大眼睛,音调也提高了几分,但他立刻捂住嘴,压低声音道:「那你怎麽还不走?赶紧离开这里嫁人啊。」「我不会走的,除非少爷真的不喜欢我,或老夫人过世,我才有走的必要。麻烦你替我守好这个秘密。」
窗外大雪纷飞,屋内的火盆发出燃烧的细微声响。我抬起头,望向在榻上假寐的少爷,嘴角不禁上扬。
抖了抖身上的雪花,呼x1吐呐间的气息都是冰冷的,我赶紧取出怀中那瓶温热的酒,可能是杯子的碰撞声吵醒了少爷,他眼神迷蒙,打了个哈欠。「你替我温了壶酒啊?多谢了。」少爷的嗓子有些低沉,听上去就像毛茸茸又慵懒的猫咪呼噜声。
「是啊,玉婆婆说天冷时酒要温热着喝,不然写字时手会抖的。」我笑着从提篮中取出几叠小菜,笑着道:「现在这温度温热的是时候,少爷赶紧的。」
少爷披上外衣,接过杯子,却没有斟酒,把玩杯子一会後,笑着道:「谭心,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