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伪证。”
“师益晟。”
看着施恩竭力控制情绪的样子,师益晟礼貌性后退,在离开的时候更是得体地问候了一句:
施恩顿住了,笑容瞬间僵硬在他的脸上,师益晟看着他微微颤抖的眼瞳,接着煽风点火道:
该让那家伙彻彻底底地退场了。
决裂之后的
施恩好像被他这一番苍白无力的解释逗笑了,语气反而带了些友善的味道,
此时他再望向施恩,却看见那人的眼睛隐约闪着暗哑的光芒,手掌形成了一个锐利的尖塔形,塔尖直顶眉心。从师益晟的角度看,他仿佛是在从指缝中看人,似乎已胜券在握。
师益晟嘲讽道,
“师益晟,你就没有什么想解释的吗?”
“为什么呢?你可以再解释解释。”
施恩又坐下了,还是那副舒适惬意的模样,他伸手示意师益晟看向桌上的报告,师益晟拿起翻过几页,读后不禁在心底苦笑:还真是那份伪证。
“只是把你做的事给你看一遍而已。”
“凭这个,先生。”
他的手慢慢有所动作,师益晟知道他正打算按下紧急事件的通讯,
“那么,打扰了。”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飘远的烟雾,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告诉我,你要干什么。”
施恩突然起身,俯在桌面上方,靠近了师益晟,似乎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些端倪来。师益晟的视线上移,映入眼帘的就是那双冰冷的眼眸,冷漠似寂寥的冬海,浮着冻僵的尸体——那是师益晟自己的倒影,浮动,抽动,随着眸光的流转,他的身影好似渺小的尘埃。
“为什么?”
然后,他那不苟言笑的脸上勉勉强强挤出一个阴暗的笑,只是单纯扯起嘴角的笑容,这时候撕裂、压迫着他的肌肉。
师益晟将文件甩到桌上,飞起的纸页上是密密麻麻的罪状与指控,映着施恩处变不惊的微笑。
一句脏话脱口而出,而他现在也顾不上礼仪的问题,只顾思考着解决的方法。
“师益晟,你在听吗?”
于是他把双手搭在桌上,将对方笼罩在双臂的监牢中,固定在身躯营造的阴影之下。施恩那波澜不惊的表情出现了一丝慌乱的裂痕,他向后倚倒在椅背上,试图拉开两人的距离:
“那些才是证据。20年的下台,18年的失踪案等等……对了,还有您为我做的假证据。”
“师益晟,你知道,今天我为什么叫你来吗?”
“我没有,会长。”
“你这是干什么?”
他把尖塔的手势放下来,露出一个完美的微笑,好像还是那个和蔼可亲的上司。
师益晟直视着对方不善的目光,萌生出莫名的苦涩,
过了许久,瘫倒在椅子上的施恩才有所动作,他拭去脸上的汗水,接着倚在窗边,抽出了新的香烟。点燃。打火机却不如他所愿,在暴躁的按压后,闪亮的火花窜出,照亮了他的半张脸。在温暖的火光里,他的目光透着阴冷。
施恩想起他没带伞,不过现在不重要。
他含糊地回答道,却看到对方那弯起的眉眼,柔和的神情中带着尖锐的嘲讽。
利刃似的寒风从窗户闯进房间,辙过施恩苍白的脸,原先那层讨喜的面具在此刻彻底作废,高高悬起的是这家伙最真实的劣根性。
“您说。”
“祝您今天愉快。”之后便在敌意的目光中阖上了门。
“草。”
头,余光瞟向面前悠闲的人。他还是挂着那副笑容,笑意却没有在眼中荡漾开来,只听到他缓缓开口,用那种温柔而并不亲切的语气说道:
“您也不想您做的那些脏事败露吧?”
“没干什么。”
面前的人倚靠的姿态反而扫干净了他的精明干练,只剩下负隅顽抗的脆弱。无意间泄露的信息素也可以证明他情绪的剧变,若有若无的甜香萦绕在两人周身。师益晟嗤笑了一声,反问道:
闻言,施恩抓紧椅子的扶手。师益晟也没有过多停留,毕竟这是个警告和宣示:谁也不能决定他的生死。
师益晟沉默着,还是低着头。他看着排列整齐的瓷砖一片一片地在地上铺展,冰冷又无穷,仿佛一块庞大的墓碑摔碎在地,炸裂出无数块裂纹的冰片。
……真糟糕。
而后,他将烟缓缓吐出窗外。而外面的云彩已经渐渐遮住了天空,像是一块湿漉漉的脏抹布,要下雨了。
施恩颤抖着说道,语气再没法保持原来的平静。屠戮的杀气像暗红的帷幕罩上,师益晟看着施恩,他的眼睛充斥着憎恨,这敌意的展示本来该使他退却,此时却成为了尖利的挑衅。
“你真是疯了。”
本来就是要丢弃的棋子,失去了价值。结果不但没有销毁成功,反而骚动不安,甚至威胁到了他的存在,现在更是要掀动他的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