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朗不明所以,又自以为是地说:「你又不缺钱,没资格说这种话。」
「真的?」肖朗的眼神一亮。
「可以。」
「噢──干!」他趴在地上怒叫,迅速爬起,踹了踹树根,尔后环顾地面,果梨四散,动手捡拾之际,瞥见一抹白影掠过。他愕然,是谁?
申士杰拉起推车,边收拾残局,边问:「你没伤着吧?」
例假日,他不是在柔道社度过,就是在家玩电动游戏。久而久之,电玩失去了吸引力,他便要求父亲让他学习溜直排轮,一两年之后又换打网球。
两人走到机车的停放处,肖朗扔给他大布偶,旋即牵出机车,嘴上碎念:「这么久以来,只能和你厮混,我很无奈……」
「干嘛不说话?」
肖朗反驳:「但是没钱,我根本追不到我想追的。」他挺呕,每每看见同校的男生在大街上和女友打情骂俏、手牵手、卿卿我我……啧,不禁咬牙,交女友会有多余的开销,他只能择其一,宁可对不起自己的「小弟弟」,也不能和钱过不去。
申士杰点头。
但此时,他可不打算告诉肖朗那一段荒唐岁月。
直到就读高中,从补习班下课,他沉迷于撞球活动,也交过三、五个坏分子,参与过打架、闹事,抽烟、喝酒样样来,形同过着双面人的生活,白天扮演乖学生,晚上就玩疯。直到高三学期,惊觉课业落后才渐渐收心,也找到人生目标──当法医。
「废……话。」肖朗连话都说不好:「快……帮忙捡。」
他冷酷地说:「海边。」
「活该。」
申士杰挑高眉,瞪着他的后脑勺。此刻,下腹犹如一把利刃,挑开情欲的妄想。他顿时咬牙,这该死的念头也让人很无奈!
肖朗猛翻白眼,「算了,我败给你。」他骑车上路,终于知道错了──带「牧羊犬」上街溜达,没控制好,会被牵着鼻子走。
工作一个上午,肖朗精神不济,频打哈欠。拉着推车前往仓库时,一时不察露出地面的一截树根,连人带车绊了一跤。
「靠,远得要死!」肖朗抗议:「你有车不开,休想虐待我的yaaha!」虽然是二手货,他很宝贝它的。
探头探脑地瞄向树干,压根没半个人影。心一惊,他回头喊:「阿杰──」
肖朗问得直接:「肯定都是正妹吧。有没有上过床?」
申士杰一上车,戴安全帽时,发号施令:「到别处绕绕。」
申士杰回想童年,八岁时,父母离异,他跟着父亲生活,母亲偶尔才会过来探视。身为「钥匙儿童」,每当放学后,都是由补习班的专车接送,回到家已经八点半。
「我的脸上有写着花心两字吗?」他和女生的关係维持并不久,前后相加不过半年多罢了。直到认识肖朗,他日渐产生对同性的遐想,曾看过几支同志a片和电影,他终于确定自己的性向。「我并不适合和女生交往。」
肖朗怪叫:「都十一点多了,你要去哪?」
申士杰一手拎着大布偶,一手搂住他的腰。肢体接触的亲密度仅有百分之二十,心情沦陷的程度却直线上升。
「那么就在这附近找撞球间。」
「高中时,有交过两名女生。」
肖朗习以为常,贴在身后的「牧羊犬」很温驯,不过一旦有意见就固执得要命。不禁暗忖:两人形影不离,说不定哪天让人误会是一对就糟了。
肖朗又叫:「你想玩撞球,早上五点爬得起来吗?」
不一会儿,申士杰匆匆而来,不禁蹙眉,「梨子怎散了一地都是,你跌倒?」
「睡不着。」
「先别管我有没有受伤,有几颗梨子压坏了,等会儿要怎对三姑婶交代……」肖朗一脸苦相,心想恐怕会被扣钱吧。
「乡下的孩子能玩的游戏可多了;骑马打仗、爬树抓鸟、偷采别人种的水果、做弹弓拿石头乱射路边的野狗。有一次啊,我被一隻大狼狗追,小腿肚被咬了一口,留下一小块疤到现在还没消失咧。」
申士杰花了八百元,所得的报酬是肖朗的笑容,压根不在意大布偶是不是仿冒品。他询问:「你小时候喜欢玩什么?」
「阿杰,你一定常换女朋友吧?」肖朗自以为是的瞎猜。
肖朗发动引擎,喊:「你发啥呆?上车啦!」
申士杰笑了笑,「童年就和常人没两样。」
「以前有没有交过女朋友?」
肖朗斜眼一瞪,「难道你小时候就不会顽皮?」
「有。」申士杰料想他有此一问,但隐瞒不说和女生上床的感觉不如预期,上床几次,他达不到高潮,倒是令对方的身体因摩擦过久而发炎。后来,他提出分手,岂料对方寻死寻活的要胁,真是够了。
这只海绵宝宝少说也要一千多块。」
「为什么?」
申士杰纠正:「感情若以金钱衡量,有钱根本买不到我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