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五十座城池是大曜的西北屏障,若真交了出去,周国只用月余便能打到京城。
有时我也奇怪,分明是霍临渊在养着它,怎么分外地黏我?
深夜,我已经沐浴更衣,突然想到还没批完奏折。看了没几个折子便觉头痛yu裂,只能靠在躺椅上,撑着额头小憩。
我太累了,并未睁眼,静等他开口。
“殿下,我们去甘露殿,还是东g0ng?”
猫爪被我捏住,它就“喵”一声,像是要让霍临渊给个说法。
原来霍临渊把我的奏折拿走了。
我瞪着它,可它还是无理取闹地爪子乱挥。
他怔愣一瞬,眸中的温存冻结,恢复到公事公办的语气:“查到了。”
他并不妥协,执拗道:“陛下,夜深了。”
周国使臣第二日准时拜谒。
霍临渊在周国的细作已经打听到,大皇子到底是没敢真的对父皇和母后动手,而是软禁在陪都行g0ng中。
小白落在我怀里,用它亮亮的眼睛看着我。
能不经请示进殿的人,只有霍临渊。
他曾是天子门生,蒙父皇深恩,因而我不顾父皇母后安危登基后,他再没进g0ng看过我。
最后我迷迷糊糊地被抱上了床。心想着明日接见来使,早点睡也无妨。
“殿下,夜里凉。”
小白敏捷地跃上我的肩。
又一封劝诫我的折子。
我手微微一偏,不给它,它就委屈地“喵”一声。
过去我总嫌它重,霍临渊总在我发怒前把小白带走,揣在怀里。
登基仪式从快从简,那日承庆殿的老臣们都支持我的决定,想来是父皇曾经未雨绸缪的部署。
喜欢我?
“甘露殿。”
可是这一次我没有动,尽管肩上的重量让我觉得沉重。
小白先他一步靠近我,而后钻进我怀里。
其中也包括太傅。
我听到自他x腔传来的声音,当年他不过是个少年,声音也还残存着稚neng。
正要一个人走进黑暗里,却听见一声很轻的“喵”。
他的手抚上我的发,而后俯下身来。我感受到他的呼x1。
我成了皇帝。
我从前常ai同臣子们做鬼脸,他们从前都只是笑着看我,带着些无奈。
霍临渊在一旁无奈道:“陛下,小白只是很喜欢你。”
一人一猫对峙许久,我自觉无趣,却发现手里已经空空如也。
原以为他会同我谈刺探到的情报,却听得他说:“陛下瘦了。”
但那天,他们一个个神情肃穆,不像是长辈在看孩子,倒像是透过我,去看一位君王。
小白在我怀里作乱,用猫爪去捞我手里的奏折。
一句话我听懂了。
所有人都在看我,用一种很陌生的眼神。
父皇和母后失踪以后,很多事情对我来说都不再重要。
见我还是站着不动,霍临渊竟然把我用披风裹着,抱起来。
我懒得动弹。微微抬眼,没有去问他为何回来得b预期的时间晚了这么多。
我毕竟是父皇和母后养大的孩子,自然不能让他们失望。
登基这几年,朝中多了不少骂我的人。
霍临渊静静守在一旁,我不知他是不是在看着我。
我又去看他。
太傅是一方大儒,门生不少,也都随了他刚直的x子,因而敢冒大不违上书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
一阵脚步声近。
周国早被大曜杀破了胆,前些日子忙不迭派人求和,只求一点喘息之机。
我怎么感觉不到。
我按下了折子,并未允他。
我茫然四顾,没有父皇让我烦躁的谆谆教导,也没有提着灯等待我们父子二人的母后。
我不能表现得在意父皇和母后的安危,以免他们将这当作筹码,又不可真同他们撕破脸,否则便是鱼si网破。
他一来,便是谈帝后二人下落之事。我假装不在意,将这事揭过,只让他将地图呈来。
好消息让我的情绪微微上扬,一抬手,他便把桌案上的奏折递给我。
这并不是什么要紧事。我甚至御笔朱批,圈出其中引经据典的论调来,嘲笑这些文人的酸腐。
等走出承庆殿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
凉吗?
我看它是被惯得太过分了。
“查到了么。”我听见自己说。
如今我计划往边境增兵,两国局势更加紧张,帝后x命更加不保,他便要告老还乡。
几年前周国纵容大皇子挟持帝后向一个孩子索要城池
霍临渊在殿外等了很久,他识趣地没有问我,只是为我披上披风。
我弹了弹它的脑袋,压抑住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