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醒了。”
我有些疑惑,记忆还停留在我们二人在朝堂上相拥的那一刻。
现在冷静了下来,难免觉得脸上有些热。
本就觉得氛围有些尴尬,那g0ng人却又开口说道:“陛下高热不退,烧得都说胡话了,多亏萧大人贴身照顾呢。”
估计是我先前一夜没睡,加上被老太傅一激,才生了这场病。
但是说胡话?
贴身照顾?
我不可置信地问瑾安:“你都听到了?”
瑾安还是笑眯眯地看着我,用锦帕把我脸上的汗擦去,点点头。
我生无可恋地闭上眼。
还是让我继续做梦吧。
“陛下”他语气无奈极了,极其小声地抱怨了一句:“怎么这样难哄。”
?!
我睁开眼瞪着他,却见他又笑起来,然后唤g0ngnv为我更衣。
他好看得像一枚泛着温润光泽的美玉,我自然而然地原谅了他的僭越。
待我更衣完毕,他已经在内殿等了我许久。
我知道他是要向我辞行,于是先他一步开口道:“带上这个。”
而后将袖中一个卷轴抛向他。
他展开一看,赫然是我的一道圣旨。
“见此诏尤如面圣,违令者,斩。”
我犹嫌不够稳妥,对他说道:“长孙宏会同你一道赈灾,他不会g预你的决策,只不过为你坐镇而已。”
长孙宏是司徒长子,而我的这位司徒,正是母后的亲哥哥。
我初登基时他有些小动作,但还算个忠臣。这些年他已经被我收拾服帖,不敢再造次。
我已经把他架空了许久,如今肯让他儿子出力,便算是个缓和态度的信号,他不敢不从。
瑾安只要能做好赈灾这项苦差,我的这番安排便能让他搭上长孙家这条线,日后不再受萧家掣肘。
只是此番动作之后,长孙家外戚擅权的心思又要起来了。
见他眸中动容,我本以为他会欣然接受,没想到他却朝我深深一拜。
他不愿?
霍临渊的事让我记住了教训。
“陛下,请容臣独自前往。”瑾安声音还是温柔,好像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我不愿您为我妥协。”
“若为我放权,其他人难免眼红,日后总有人趁着时局又向您要挟。”
“瑾安不愿。”
这是第一次有人对我这样说。
臣子畏我,他们知道我是个不顾父母养育之恩的y狠之人,皆怕我的雷霆手段。
霍临渊护我,可他x子直不受教,总惹得我生气却无可奈何。
但瑾安懂我。
我强行按捺住那一份悸动,沉声试图吓唬他:“你好好想想。”
“你回河东赈灾,若不派人坐镇,只怕孤掌难鸣。”
“要是赈灾不利,无人同你担责,日后我想捞你上来也找不着由头。”
把事情掰开r0u碎地讲是我最讨厌的事,但现在我不得不为之。
其实还有一件事我未点破。他若只身前往河东道,便是要做我的纯臣。
我是皇帝,自然了解多一个纯臣于我而言更算助力,但我也知道知道许多纯臣的下场并不好。
太傅便是父皇的纯臣,又同我有师徒之谊,在我登基之后还不是被我清扫出局。
我等着他低头认输,却又含着一点隐秘的期盼。
瑾安却看着我,温声说:“陛下愿信我,臣便愿意。”
我自然信他。
他能靠自己在河东打开局面,自然是有手段的。就算我不嘱咐太守提拔,他的上位也只是时间问题。
我只是
担心。
他目光坚定。
我才第一次发现,原来那副温润如玉的伪装之后,装着一腔坚毅冷峻的心肠。
“萧瑾安。”我有些狼狈地避开他的视线,虚张声势道:“你有时真可恶。”
最可恶的一点便是每一次都让我更喜欢他一点,却又不真正回应。
或许他也是有心的,只是不愿为了这份心意被困在我身边。
他轻轻笑了一声,无奈地说:“臣都明白。”
我亲自送瑾安上了马车,又心系他在河东的安危,便指了几个影卫给他,受他差遣。
怕他去了河东吃不饱穿不暖,本想再往他车上塞些衣物和京城的吃食,却被他婉拒。
他说河东灾情严重,他如此招摇恐会惹人非议。
我转念一想,自己的确是关心则乱,于是只能目送他的马车渐渐远去。
不知道下次再见是什么时候。
那之后便经常收到他的折子。
我知道他办得好差事,并不多过问,免得他束手束脚。
他先是与某个世家合作,以稍高于其他地区的市价收粮,其他世家虽没捞到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