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楼下。
上课时,方劭脑中想的就是这麽一件事,那张皱巴巴的报名单再次被他摺好放进k子口袋,就连换t育k时也带着,导致纸张染上些许汗气而变软,轻抓一下都能撕裂。
中午钟响,他一贯地拎着中餐离开教室,却驻足在楼梯间望着yan光照不进的地下室入口,有些人和他错身而过跑下楼,不久里头便传出隐晦的吵闹声。片刻,他举步走开,出了旧校舍。
下午四堂课结束,放学人cha0涌向校门口。今天没有学长等在走廊问候,所以他收拾得慢,但步出教室後前往的不是通往校园的石梯,而是走廊底──那个昨日跳上来的地方。他在那静静等待一切恢复宁静。
天se暗了,喧嚣移往c场及围墙外,他整了整肩背的书包後迈开步伐,走向另一端连接地下室的楼梯。微微的光亮指引出路,他一步一步走着,来到了地下那一层。地下室的结构和地上层差不多,只差在长长的走廊暗得像一条无尽的隧道,若不是几间教室亮起的日光灯代为告知这条路有底,他并不想往前走。
其实不晓得热音社的社办在哪一间,方劭於是边走边隔着窗户眺望摆着oa桌椅的内部。有的社团占据一整间教室,有的则用隔板隔出两、三个空间和其他社共用。里头在闲聊或在念书的人没太多人留意到他。
前进的步伐停在倒数第二间并转为正对教室的方向。
方劭的呼x1变得极沉,两手抓紧书包背带。他直直望着教室内的设备,有音箱、有各种卷起收好的导线、有谱架、有乐器架,以及鼓面相当旧、貌似退役的小鼓。
灯是亮的,不过里边没人,门也是关上的。
他忍不住往前走了一步,几乎快要贴上窗户。专注的脑子隔绝了所有声响,导致他没听见逐步靠近的脚步声。
「方劭?」
带着回音的呼唤惊动神经,方劭吓了一跳,侧过头,撞见一张熟悉的笑脸──是谢永杰,身上制服照样穿得随兴,早就是短袖的袖口y是卷到肩头处,露出了jg实的手臂线条。
「今天大家在艺能大楼的练团室,以後社课在那上。」谢永杰对这人出现在此处一点疑问也无,反倒迳自介绍,接着掏出钥匙开了门,「进来吧,社长叫我来拿东西。」
方劭迟疑了一会儿才跟进去。入内的他没有四处张望,而是更认真注视那个在被遗落在墙角的小鼓。
「摺叠椅、谱架……」充当搬运工的谢永杰边念边收集所需,像个大力士般一手捞起每个重物。但在一个回头,当视网膜映上那抹凝视的身姿之际,他忍不住放下分配好重心的器具,跨步靠上前,「方劭,你也喜欢打鼓?」
方劭听见了却没回应,仅是微微地咬起下唇。
「加入热音社的人虽多,但听说鼓部的社员很少。」谢永杰补上空白,直接走向对方视线的延伸处,搬着那个小鼓到一张椅子前,再从置物柜中取出一组同样使用感十足的鼓bang。
扣上响弦,他哒、哒哒地打了一组节奏,没有彩排、没有试探的犹豫,一切自信响亮。不久力道放缓,鼓声变成了陪衬。「我国中学过,会一点点。」他笑着看向伫立的人,然後换了个急速的拍子作结,接着将鼓bang递了过去,「你要不要试试?很好玩的!」
思绪早在听见立t、激昂的鼓声时没了杂音,方劭在意识到前已握住朝他伸来的鼓bang,「我……没打过。」
「那更要试试!」谢永杰拉着人坐到椅子上,这时瞥见对方握bang的手,「欸?可是你握bang的方式满标准的啊,食指再下来一点,小拇指摆这……」不待人出声,他便0上那修长的手指微整角度,却忽地「啊」了声,「你先忘掉,学长应该会从头教。」
不懂差别的方劭愣愣地看着自己任凭摆布的两手,就外观而言,颇有鼓手下鼓前的架式。他抬头看着拉过另一张椅子坐於对面的谢永杰,对方除了笑脸之外什麽都没表示,也没催促。他不晓得该打什麽,但非常想听亲手打出来的鼓声,於是右手先行动了。
哒!
相当害羞的音se如细雨,一落地便彷佛不曾存在般。可这短暂的出现已足以让方劭震惊,双眼睁大地盯着脏脏的鼓皮,全身竟起了j皮疙瘩,左手不自觉敲了下去,右手再跟上,时而轻、时而重地在找出层次和品味那gu回弹的实感,如此重复。
──原来小鼓实际这麽高亢和饱满……
哒哒哒哒……称不上节奏的生涩单响鲜明地回荡在空旷的教室。
应该做点表示的谢永杰此刻什麽都做不了,连眨眼也无法,因为他担心一个恍神或g预便将遗失面前那抹腼腆却耀眼的笑靥。
可惜一个粗鲁的吼声打断了这片祥和。
「臭小鬼,你给我0什麽鱼、咦?欸?」热音社副社没了招生时的温柔,暴躁的本x飙了出来,却在见到陌生脸孔时及时刹车。「啊、嗯你是……」他侧着头望着惊慌地把鼓bang收到鼓面并立刻站起的人。「啊!那个方劭!」认出来者的他疾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