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傍晚,前往桂岛的渡轮b平时沉,引擎发出噗噗的吃力声,奋力在海上驰骋。
方劭照样站在船尾吹风,四周有不少观光客在讨论入住的民宿和等下要吃的海产。他通常不以为意,可此刻却和那些人一样兴奋,希望船赶快抵达彼岸。
他拿出手机,在和竹马的群组中写下:「晚餐後来我家!」
嘴角止不住笑,下船後返家的步伐从疾行到奔跑,不顾上坡的斜面,他尽情地穿梭在由家家户户的石垣外墙隔出的蜿蜒巷弄,用力x1着清爽的海腥气息。
这份高昂的情绪在夜间来到顶点,当房门被来客推开之际,他马上冲过去一手一个揽住,「我要进热音社了!你们知道吗?我今天打到鼓了,整套的!而且我还听到现场表演!超震撼,跟用电脑和手机听的都不一样!」他劈哩啪啦地从头报告一遍,声声宏亮,让人在客厅已听过一轮的方母出声要儿子注意音量。
李政丞和h子彦顺势搭着人,三人像小时候那样抱在一块。
「就跟你说吧!」李政丞的大掌挠着方劭的後脑勺,故意拨乱那柔顺的发丝。
方劭抬头,尽管垂泄的浏海遮蔽了部分视线,仍发现了李政丞益发黝黑的肤se。他望向另一旁,h子彦的笑脸同样有着太yan照晒的痕迹,鼻尖上多出点点芝麻般的褐se雀斑。他重新把头埋进两人的肩头间,「我以後一定打给你们听!」
「说定啦!我要把你的帅姿画下来!」h子彦拍了拍友人的背,却立刻破坏气氛,「啊抱完了没?好热哦!」一说完,他就先被旁边高大的李政丞一把推开,差点撞到衣柜。
「那你去倒饮料。」李政丞用下巴指示抱怨的人,只见对方做了个鬼脸後悻悻地去取备在桌上的冰凉麦茶,报仇似地有一杯倒最少。
忍不住笑出来,方劭松开手,不忘缓颊,「我忘了开冷气了,等一下。」他走去关窗户,然後拿起遥控器按下,旋即大字形地躺在床上。有些年代的冷气机发出轰隆巨响,让他想起中午玩鼓的过程,连同一张对着他唱歌的笑脸。内心惊yan再起,他飒地翻成侧身,一手托着腮撑起,「政丞,子彦,谢啦,好险你们那天有推我一把!啊、不过我不是讨厌篮球和画画哦!」
「知道啦!」h子彦习惯坐地板,抓了块坐垫便屈起双膝,翻着自己的画图本,准备展示这几天画的图。
「小方,你肯定行的!」李政丞坐在床边,疏朗的眉宇间忽地闪过一丝狡诈。
看出对方意图的方劭机警地抓过枕头扔出,「才不让你得逞!」他敏捷地逃到床尾以免再次陷入搔痒地狱。
房内嬉闹声不断,彷佛这个时空只有他们三人。时间也像是不再流动,永恒地留下无忧的欢笑声和一份真挚朴实的情谊。
一个礼拜後,社团申请的结果揭晓,方劭顺利进入热音社。这让篮球社和美术社的人颇有微词,念着学弟不上道,但也没真的起冲突,顶多转为鼓吹转社这一选项。不过双方g部前来高一校舍找人的频率降低许多,几周後便趋於零。
由於不必再应付紧迫盯人,方劭整个人放松许多。
十班除了他还有一位热音社的成员,众人一开学就帮他取了「阿爆」这一绰号。因设乐没有发禁,这人新训顶着一颗嚣张的爆炸头来,果不其然马上被教官盯上,命其当天弄掉,否则就是教官理发见。隔天,爆炸头不见了,却出现了那种sao包的两侧短、中间长的发型。虽说爆炸头只有昙花一现,但给人的第一印象太过强烈,「阿爆」这称呼便留了下来。
阿爆挑的是电吉他,一开始就耳闻隔壁班那位新生代表会选同社的鼓部,便三不五时跑去聊天,这下知道鼎鼎大名的方劭也进了热音後就自来熟地拉着人加入,一点顾忌也无。於是不到一周,以他为首的三人组便形成了。「你们鼓课在礼拜三哦?我们吉他是礼拜五,啊你们有请老师吗?」
这日午休,阿爆半强迫地带着本来要离开教室的方劭到九班找谢永杰吃中餐。而他一入人家班上,竟如在自家班级一般,迳自拉了两张空下的椅子围在谢永杰的课桌边,摊开在第三节下课就先买好的合作社便当边吃边聊,没在管有没有人接腔。「听说下个月会有专业的乐手来教课!呜这一千五的社费缴得值得!」
明明教室格局相同,且同为高一生,方劭仍觉得像是进到b一墙之隔还遥远的陌生国度,迟迟站着没坐下。
「欸我们去林园吃啦!」谢永杰盖上刚要开始吃的凉面,起身用手肘推着方劭示意方向,「你又吃饭团?下次帮我买一个!我还没看过料那麽多的,你等下让我吃一口。」
方劭不避讳地露出厌恶的表情,「不要,明天帮你买一个。」
自从三人行成团後,阿爆才知道原来方劭是有情绪的。当谢永杰讲到鼓时,那双单到不行的凤眸会睁大,紧抿的唇会有些呆地微张,伴随无意识的小点头附和;当谢永杰开起玩笑时,那淡漠的脸会出现困扰和嫌弃的神se,接着是b得对话句点的简短回应或沉默。「小方你也帮我买一、不,两个好了,我怕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