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医院安安静静的,两个戴着口罩的青年从电梯里走出来。
oga专用科室不允许alpha随意进出,溪澄把林深丢在门外的等待区,自己拿着病例和化验单敲开了医生办公室的门。
医生尽职尽责地把关于标记摘除手术的风险介绍完毕,取出协议让他签好字,便安排到手术室外等候。
溪澄努力把大脑放空,他的身体素质一向不错,虽然不怎么去健身房,但也不至于像协议上说的那样气虚引发大出血或是功能紊乱。
倒也不是抱着为了林深做出什么牺牲的想法,按两人之间的关系来讲更谈不上什么付出,都是前途无量的大好青年,不至于为了意外的身体联系硬凑在一起相互纠缠互相耽误。想到这里他有些感谢现代医学,尽管副作用写满了几张a4纸,也都是些无关痛痒的内容而已,比留下这个标记带来的种种后患要好得多。
“溪先生是吗?”
护士的声音突然从上方冒出来,溪澄从神游里迅速抽身:“我是。”
“不好意思,您的这个手术今天暂时不能做。”
“为什么?”溪澄微微皱起眉头,“协议已经签了,还有什么别的问题吗?”
“摘除标记要注射相关药物,肚子里有孩子的话风险太大,一般医生是做不来的,”护士耐心地解释着,“如果一定要近期做,建议您先把孩子拿掉,但院方并不推荐……”
“等等?”溪澄抬手示意她先不要说下去,“刚才说什么,肚子里的孩子?”
“溪先生,您怀孕已经一周了,没有做过检测吗?”
溪澄的手不由自主地挪到自己的小腹上,视线跟上去,还是平平坦坦的,跟平日里没有半点差别,难以想象有新生命在此沉睡。
护士见状确定他并不知情,继续说道:“手术的事……”
“麻烦让我再考虑一下,”溪澄说着,“做这个一般要多久?”
“摘除标记的手术时间在三十分钟左右,一般不会超过一个小时。”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被问到这样的问题,护士还是如实向他介绍。
“我知道了,谢谢。”溪澄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仰头坐在休息区的椅子上,忽略护士复杂的目光,开始闭目养神。
在故意等待的半个小时里,溪澄几乎忘记自己都想了些什么,走出科室大门的时候林深已经站在那里等了,他规规矩矩的,像个听话的三好学生,没有什么过分亲昵的举动,害怕听见溪澄重复告诉他,出了这间手术室,他们就连最后一层身体关系都没有了。
林深这个样子,溪澄倒也算省心,他故作轻松地在林深肩膀上一拍:“愣着干什么,走吧。”
“先坐会吧。”林深指了指身后的几排座椅。
要做出刚做完手术的样子,的确也不能太活蹦乱跳,溪澄挑了个空着的椅子坐下,意思意思休息了一会儿,而后懒洋洋地笑起来,扭头对林深说:“小学弟,我想吃我们学校外面那条街上的牛rou面。”
“好。”
“我想想啊,再加个煎蛋。”
“好。”
“你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他们家的牛rou锅贴也不错。”
“那就……锅贴。”
“说的我都饿了,走吧,别在医院呆着了。”
医院是林深开车载着溪澄来的,他学车学得早,刚成年的假期就考了驾照,家里顺带买了辆车给他。溪澄坐在副驾驶上,扭头看着腹中尚未成形孩子的另一个父亲。
处于青年和少年过渡阶段的林深面部线条还很柔和,没有那种成年男性的棱角分明,开车的时候看起来有些紧张,表情略显僵硬,嘴唇紧紧地抿着。溪澄怔怔地想起他在床上似乎也露出过这种表情,过于认真,好像是什么性命攸关的大事,稍稍把控不好方向盘就会偏离轨道,如履薄冰。
这顿饭吃得心不在焉,林深有多少次欲言又止,就有多少次被溪澄刻意引开话题压回去,牛rou锅贴是溪澄强烈推荐的,金黄薄脆的面皮,咬开后是浓郁的rou香伴随着胡椒味,名副其实的好吃。
溪澄的胃口其实不太好,硬撑着把自己点的东西吃光,他抬头正看到林深筷子没夹稳让锅贴掉回盘里,神情放空,没再夹起来。
溪澄垂下眼睛笑了笑,指了指他粘在嘴角的酱料,抽了餐巾纸递过去让他自己擦干净:“多大的人了,吃饭还吃得满脸都是。”
林深拿起那团软绵绵的纸,用力在脸上擦了几下,趁溪澄低头看手机的时候迅速把眼角的几点水渍抹去,吸了吸鼻子,起身去结账。
一前一后走出餐厅来到路边,林深拿出车钥匙,迟迟没有开锁。
溪澄站在他身后半米不到的地方,像个长辈似的交代:“走两步我就到宿舍了,不送你啦,之后好好学习。”
他把车钥匙塞进口袋里,转过身突兀地问:“能抱你一下吗?”
溪澄被打断了,没多考虑便点点头,朝林深微微张开双臂。
这个拥抱只是个单纯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