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郭继业吧,这也是个可怜的娃儿,明明已经二十一岁了,都还没有行冠礼。在军中的时候,为了好戴头盔,是一定要将头发结髻在头顶的,但不戴头盔的时候,按照礼仪规矩,郭继业要散发。尤其是出席这等重要场合的时候,必须要严格按照礼仪来,不然别人会笑话。但其实,郭继业是不大在乎这些结髻啊散发啊的讲究的,到了他这个地位,都是怎么合他心意怎么来,真正越在高位的人越洒脱,越不会挑他这个理儿。刨除礼仪这一块儿,日常散发更得郭继业心意,因为他的头发长,扎马尾坠头皮,结发髻的话,就一定要戴冠。还是头发多的问题,一般的发带不能将他的头发完全束缚在头顶,所以,必须要戴冠,这样发髻才会牢固。不过,别的男子戴冠可能很容易,他戴冠就很麻烦,还不舒服,还是那个问题,他的头发,实在是太多了。又多,又长,十分烦恼!披散头发多好啊,只拢鬓发就行了,其他就都随它们去吧。郭继业看向砗磲。砗磲见郭继业看过来,就给他展示这用料很足的绿宝石额饰。郭继业在夏川萂眼睛都要使抽筋了的暗示下,徐徐开口道:“既然是你硬要送给我,我就收下吧。”说罢,就近坐了下来,示意砗磲给他戴上。夏川萂内心狂翻白眼,怎么就跟姑nainai强迫你一样,要不是姑nainai嫌重,才不送你呢!不过,这话她同样只能腹诽,不敢说出来,因为她是真的怕砗磲再把那宝石拿回来挂她头上。所以,这口气,她咽下了。砗磲见郭继业只是随意在头上勒了条抹额就算了,也是真的看不下去,她回望夏川萂,见夏川萂已经满头珠翠,的确也不缺这条额饰,也就从善如流的来到郭继业身后,将这条绿宝石戴在了他的头上。趁着砗磲在他身后看不到他表情的空档,郭继业对夏川萂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回应她对他“勉为其难”收下额饰的不满。夏川萂:!!!夏川萂对他露出一个平静的微笑,想激怒我,姑nainai才不上当呢,哼!恰好砗磲看了过来,看到夏川萂这个温婉甜美的微笑,不由赞道:“等会见到那些客人你就这样笑,保管他们挑不出什么毛病来。”夏川萂脸上笑容一僵,郭继业顿时笑容更灿烂了。夏川萂嘟嘟囔囔道:“我就是板着脸见人,他们也不敢说什么。”砗磲不由好笑道:“大多数是被你揍过一回的人,他们的确不敢说什么,但今天是老夫人的寿宴,大家要和和气气的才好。”夏川萂在郭继业戏谑的目光下有些别扭道:“我,我也没那么暴力吧?就是跟他们友好协商而已,就是友好协商,大家都很和谐的。”砗磲给郭继业带好宝石额饰,又挑了一两件镶嵌着珠玉的发带夹在长发里编了几条发辫给他收拢头发,如此,既能行动方便,又不那么素净,趁着他绝世容颜,刚刚好。砗磲一面对着郭继业的头发忙活,一面安抚性的回应夏川萂的话,道:“你当然是好心和他们友好相处的,但他们贪心不足,总想抢你的,你也不能任由他们抢不是?正所谓没有雷霆手段莫行菩萨心肠,你也是被逼无奈嘛”这话说的,滤镜可真够厚的,夏川萂自己听着都有些心虚。不过,她也没心虚多久,就被郭继业这幅打扮给勾的有些移不开眼睛了。明明只是多了一条额饰,多了两条发带而已,原本只是一头乌发一条抹额的郭继业,刚进来时看着也就是个寻常贵公子,顶多气质矜贵些,顶多气势足一些,但现在被砗磲一打扮,贵公子仍旧是那个贵公子,但是吧,矜贵当中又多了些邪魅慵懒。目光流转间,清冷却又狂肆不羁的气息自然流露,带着睥睨世间万物且不为世间万物所动的冷硬心肠,就好像,就好像,被整个天下都辜负了的——魔教教主!啊这,这,这是她可以看的吗?郭继业见夏川萂直勾勾的看着他,眼睛里闪烁着他看不懂的某种难言的绿光,不由奇怪问道:“怎么了?”夏川萂压抑着兴奋教他:“你就保持这个姿势,对就是这个谁都不吊的散漫姿势,跟我念:看今日有谁敢违逆本座?!”郭继业:砗磲闷笑,郭继业扭头询问砗磲:“这丫头没病吧?”得,什么邪魅什么狂肆什么不羁,都是镜花水月,骗人的,嘁,一点都不好玩。 在夏川萂强烈要求下, 最终砗磲也只是用金粉在她的眉心画了一朵优昙婆罗花了事。夏川萂“全副武装”的去见老夫人,路上问一起的郭继业,道:“你穿的铠甲有没有我这一身重?”夏川萂十分羡慕郭继业, 因为他从头到脚一身, 都是他日常行头, 除了头上那颗绿宝石, 腰间一块君子玉,全身上下基本就没什么多余的配饰了。他手里帮夏川萂拿的那柄双面绣团扇不算。郭继业浅浅微笑道:“我的铠甲就没有下二十斤的, 你说呢?”夏川萂不服气:“我这一身也是铠甲,我今天得穿着它们披荆斩棘。”郭继业保持微笑:“你说的对,我为你保驾护航可好?”夏川萂哼哼:“我都是替的你。”说起来, 今天理应是郭继业站前头的。郭继业微笑更大了些, 诚心道:“辛苦了。”说着还用手里的团扇给夏川萂扇扇风,好似真怕她累着一样。夏川萂:夏川萂怎么品这声“辛苦了”都有种戏谑的味道,还想再说两句, 但老夫人院子已经到了,只能横了郭继业一眼,先去拜见老夫人了事。
老夫人人这里,除了国公夫人相伴左右,还有普渡寺的主持慈安师太作陪。夏川萂先跟老夫人和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