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川萂笑道:“有皇后陛下派来的玉嬷嬷照料,我一切都很好。”权应萧笑道:“那就好。”夏川萂看了眼郭继业,又对权应萧礼道:“这次进宫,还要多谢皇孙殿下劳心照顾,夏川在此有礼了。”权应萧忙放下茶杯,伸手将她虚虚扶起,失笑道:“你这谢从何而来,你也说了,是皇后陛下照顾你,你谢我做什么。”夏川萂抿嘴笑眯眯道:“要不是殿下请托,皇后陛下知道我是谁呢?”权应萧还在推辞:“你这话说的,越发玄乎了”夏川萂故意叹道:“玉嬷嬷当真是一位老成持重的老人儿,没有她,我此行定会是非缠身,既然她不是殿下请皇后陛下关照我的,那这份人情,我就收回了唉,我也见不到皇后陛下,这人情也不知道以后能不能还的上了,只好铭记在心了”这是只打算记人情,不打算用实际行动还的意思了。权应萧脸上笑容有一瞬的空白,说实话,作为一个自认为“生存艰难”的前太子嫡长子,现皇帝的嫡长孙,权应萧还真挺看重夏川萂这份人情的。楚霜华心下暗笑,给权应萧重新斟上热茶,笑道:“川川的人情,就是我丰楼的人情,殿下放心,照顾之恩,丰楼不会不还的。”权应萧张张口,讪讪道:“都是朋友,说什么客气话。”乔彦玉突然道:“我回南一趟,再回京,你已经进宫了,还想请姐姐进宫帮忙探望一番,谁知道你这么快就出宫了,倒是不用多此一举了。”其实乔彦玉已经请托淑妃照顾了,但他才请托完,夏川萂今日就出宫了,淑妃就是有心也用不上了。夏川萂笑道:“多谢你想着我,但我只是奉旨进宫为陛下作画,既无涉前朝,又无涉后宫,实在用不着紧张的。”郭继业道:“你嘴上说无涉前朝,行动上,可不是这么做的。”夏川萂:权应萧忙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夏女君如此能为,有报国之心,也是应当的。”乔彦玉也道:“是,我一向知道,夏女君有侠者之心,是仁义之士,在此国难当头,她能挺身而出,没有什么好意外的。”夏川萂瞧瞧这个,看看那个,沉yin道:“话说,我还没有说是什么事吧?你们怎么一个个的好像全知道了一样?”又向楚朗确定道:“我是一个口风都没露吧?”楚朗笑笑,点头道:“是,您只与我说起过赈灾之事,其他什么人都还没说。”心道,你人看着聪明,在有些方面,还是有些失于敏锐了。郭继业会去迎接夏川萂,权应萧和乔彦玉会走到一起携手来拜访,都是因为他们通过各自的渠道,收到夏川萂突然出宫消息,嗅到不同寻常的味道,来找她打听来了。楚朗跟夏川萂使眼色道:“三位是怎么知道的,这不重要,女君,您还是先说说您的打算吧。”楚霜华给她用大杯子倒了热茶,放在她手边给她暖手,也用眼神催促她直接进入正题,至于其他的细枝末节,就不要在意了。夏川萂理了一下思绪,直接开口道:“我打算拍卖丰楼的菜品,包括且不限于选材上的讲究、料理食材的刀工技艺、炮制生材的香料以及做菜的配料和佐料”“要想拍的好价格,让城中的权贵们买单,我需要造势!”权应萧沉yin道:“你是想拍卖丰楼的菜谱,从城中权贵之家中获得能够赈灾的钱和粮是吧?”夏川萂点头:“正是如此。”乔彦玉道:“恐怕不大容易,这城中权贵看着是很多,但要让他们乖乖出钱出粮,很难。”夏川萂:‘所以我需要造势。’乔彦玉:“我是说,城中权贵人家,未必能拿的出你想要的钱粮来” 夏川萂奇怪:“什么叫未必?是不愿意拿还是拿不出?”乔彦玉回答的很干脆也很直接:“是拿不出。”夏川萂惊讶:“不能够吧?”她去看郭继业, 郭继业回道:“对京都我不熟。”她去看权应萧,权应萧也道:“你若是只将目标定在几个大家族当中,可能不会达到你的预期。”楚霜华在旁疑惑问道:“为什么?他们平时想法设法的打听楼里的方子, 想要据为己有, 现在给他们个机会得到, 难道会退缩不前?”夏川萂突然道:“为家族计, 家主门不会在这个受灾的关键时刻动自家的储备粮。方子就在那里,又跑不了, 不急于这一时半刻的,他们宁愿将多余的粮食烂在谷仓里,也不会拿出来换一点子口腹之欲, 其中取舍, 稍微有大局观的家主们都会拎得清的。”乔彦玉点头道:“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是这些大家族当中, 的确不会在自己宅院中储存过多的粮食,一旦嗅到不寻常气息,他们会携家带口的出城,或者去他们修在城外山间的邬堡避灾,或者干脆回乡,和族人们一起聚族而守”夏川萂接口道:“所以, 粮食不在城内,而在城外?”乔彦玉补充道:“具体来说,粮食在淮南和荆楚各大家族中, 不是在京城。”更不是在北方, 因为此次受灾之地就是北方,你让出身于北方的大家族在现在这个时候出粮, 那就是在掘他们自家根基,他们自然是不肯的。南方没有受灾,南方出身的大家族可能会心动夏川萂的方子,但南方豪族在京中做官的只能算是暂居,等做完官,还是要回乡的,所以,粮食储存不会太多,祖地才是他们的根基,才会储藏有大量的粮草。京都的确有最大的常平仓,也是天下储备粮最多的地方之一,但这些储备粮是朝廷的,不是各大家族的,只有在国朝动荡即将不保的时候,这些常平仓才会开启使用,辅助度过国难。拿去救助灾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