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的时候方凌洲离开了,池汐被他这番Cao作搞的云里雾里,可是她脑子晕晕的,自然不可能追上去问。
顾亦尘还一脸生无可恋的躺在床上,支着的帐篷还没消,只用手臂盖着眼睛,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池汐小心的围着床转了两圈,确定他的确不想说话后才闷闷的洗了漱,清洗干净后钻进了被窝。
被窝里被顾亦尘的体温染的暖烘烘的,池汐舒服的伸展了一下胳膊腿,就慢慢赖了过去。
“你还硬着吗?”她不敢靠的太近,只能小心翼翼的问他,生怕自己说多了话让他更难熬,但顾亦尘显然心情很差,只懒懒的嗯了一声权当答复。
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池汐长长的叹了口气,把该做的事情理了一遍后,更觉得自己任务深重。
就在快要睡着的时候,有人忽然把她拉进了怀中,池汐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就听见顾亦尘赌气似的声音,“不准睡。”他发泄似的在小姑娘嘴唇上重重啄了一口,“……我都还没睡,你不准睡。”
顾亦尘嫌少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池汐没办法,只能耐心哄着,“你怎么不睡?”
“我睡不着。”男人皱着眉头,脸拉的比苦瓜还长,“妈的,本来挺好的一天,都被那个王八蛋搞黄了。”
池汐好笑的不行,她扯了扯顾亦尘的衣袖,试探的问道,“你说方凌洲?”
“不是他还能是谁。”
“我记得你俩关系不是挺好?”池汐笑嘻嘻的,“他不跟你抢着生不是挺好的事?你生下来就是嫡长女,岂不是最好的安排?”
顾亦尘心里五味陈杂。他不知道该如何表述心中那种烦躁的情绪,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后宫里的人,哪有什么真的关系好。
或许他和方凌洲确实相处的来,但这只是因为从一开始他们的目的便不冲突,他想要的是池汐,而方凌洲想要的仅仅是家族荣耀富贵平安。顾亦尘看的清楚,方凌洲这个人性格当真是洒脱随意,想要的就想尽办法去争取,从前他争宠也罢,但那时候他对于池汐也仅仅是以一个妃子对待皇上的态度而已,没想过要做后宫里的那个最特别的存在,也没指望得到谁的心,在他眼里池汐只是个他需要讨好的人,所以也从不顾及多人一起。
但是如今他这份转变已经太明显了。
甚至具体说来,已经说不清他是什么时候有了这种变化。顾亦尘很肯定,方凌洲如今想要的,已经和他想要的大部分重合了。
就像是苏陌和容羽,从前是一起喝酒下棋的朋友,但不也是从苏陌侍寝的那一刻起,便有了迈不过去的坎了吗?
从坦然到独占,人人都不是容羽,但人人也都是容羽。就连他自己,剖其根底,和容羽又有什么区别?
“喂,你怎么不说话啦?”池汐揉着眼睛,困倦的打了个哈欠,“那我睡觉咯?”
顾亦尘板着脸,手却僵硬的揉了揉女孩的头,“你知道他为什么不想生吗?”
池汐撇了撇嘴,“还能因为什么。不想生不是有很多理由吗?不想就是不想,我也不想,还能逼他不成?”
顾亦尘就轻轻笑了笑,笑过后,又幽幽的叹了口气,“他哪是不想生,分明是,不敢生。”
池汐满脸问号,仰起小脑袋来盯着他。
“方家如今在朝廷上也算是一手遮天,虽然方晴是个靠得住的,但难免说以后会如何。如果方凌洲有了子嗣,又是个女孩,那将来方晴势必会推那个孩子上位。说到这,你能明白?”
池汐一愣,随便一想便明白过来。
方凌洲不生,不是因为暂时不想,而是他这个身份,他背后的方家,从根源上就命定了他不能生。先不说历史上功臣被赐死的有多少,就在她眼前,顾家不就是个例子吗?
往远了说,20年后她女儿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但她又是天子,那么又是否会有弑母夺位的可能?就算她可以保证自己不对野心太大的孩子有提防之心,但能保证别人不会把主意打到这上面来吗?
方凌洲夹在中间,最好的选择就是自己掐断这种可能。是她想的不够多不够远了。
“但……”池汐慢慢绞紧了手里抓着的东西,“这样对他是不是也不太公平……”
“本来也没有什么公平。”顾亦尘搂过她,嘴唇动了又动,还是没说出最后那一句。
这么简单的道理,方晴那样的人会想不到吗?但方晴显然没有夺位之心,那为了确保方家今后都能平安富贵,她会让她的儿子怎么做呢。
方凌洲,应该已经不能生了吧。
不过这种事,方凌洲不会说,他又何必说出来。
池汐这天睡的很差,在梦里,她看见方凌洲抱着个孩子,笑的又温柔又和善,可画面一转,又变成了方凌洲的孩子和顾亦尘的孩子勾心斗角你死我活,她坐在皇位上,却如坐针毡。
她一直把宫廷想的太简单了。
下午的时候,她又去了一次苏陌那里。他依旧在昏睡,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像是一个睡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