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度日如年
我们吃完了已是十二点半多了,季叔说,一点就要上工,所以只能到窑门口半睡半醒地歇会儿,要不然肯定来不及又要挨打。
我只好跟着大夥来到窑门口,累得实在不行,尽管屌和卵子疼的要命,但还是睡着了。没过一会儿,季叔又摇醒了我,说,快上工了,并一把拉我站了起来,向窑里走去。
啊,我这才感到脚下烫得要命,原来早上我们搬进去的砖坯,窑里正加大火烧,而一早上搬的在最里面已烧好了,我们下午的任务是从最里面往外背砖。虽然地上铺了一些浇了水的草垫,但根本不起作用,烫得要命,季叔他们好象已经习惯了,走得很快,只留下我几个新来的在後面磨蹭。
好不容易挪步走到最里面,一个砖筐放到了背上,虽说是木制的,但也很烫,我们的单衣根本阻隔不了这麽高的温度,我们几个新来的不由得惨叫声一片,但没有人同情我们,就连季叔他们只能心里心疼我们,但又无能为力。
滚热的砖背在身上,脚下也是滚烫,但为了不被打,更不能被拖出去上什麽“加刑”,所有的苦痛只能往肚子里咽。在这滚热两头烫的日子里,何年何月才是头啊。
我在背砖的时候,认识了一个叫小利提的新疆人,他是听人说外面的世界如何能挣钱,如何过着好日子,他便在同乡的带领下出来闯荡,可是到了车站,人多嘈杂,竟然走散了,在广场上怎麽也找不到同乡了,身上又没钱,又饿又累等了大半天,有人过来告诉他到一建筑工地干活,管吃管住还给1000块每个月的生活费,当即那人就带他到饭馆饱餐了一顿,後来就跟着他坐车带到了这里,可是路上不知怎的就睡着了,醒来时已被带到这里,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进来的。他来到这个砖窑已五六天了,幸好自己小心,只是在干活时被抽过几下子,基本上还没被拖出去上过刑。
他说,这种暗无天日的日子再也不能过下去了,他还说现代社会讲究文明,可这里比虎狼还凶狠,所以想早一天逃离这个暗无天日、度日如年的鬼地方,因为现在他没有受过刑,行动起来还能方便点,在这里多呆一天,就会被他们折磨的不成人形,到时想逃,一点机会也没有了。
我对他说,可不能啊,那个黑牙人不是说过嘛,逃跑被抓回来,受的刑是最重的,弄不好要出人命的。
他说,顾不了那麽多了,在这里呆下去也是死,到不如拼一拼,说不定还能有一线出路。
我听了都怕,不是我胆小,我已经受了这麽重的刑罚,自己想逃,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被抓回来,那将是更加恐怖的刑罚降临到身上,我决不能再冒险了。
我们便不再多说话,因为在这滚热的窑里背砖消耗的体力本来就多,再说话更会另人窒息。我因为受刑,行动得慢,经常被抽鞭子,直到晚上十点下工,屁股和腿上的rou都被抽出了许多道带血的鞭痕,这点痛到反而分担了我的屌和蛋蛋上的疼痛了。
吃了一个黑馒头後,我只能侧卧在床上,因为我的屁股上鞭伤让我不能躺,趴下屌又会被压得疼痛不已,所以只能侧躺,但时间不能长,因为肩头上还有被砖和砖筐烫伤的痛,苦、累、疼,时刻拆磨着我,迷糊中,我不知不觉睡着了,但心里还是再想着下午小利提的新疆人,是啊,这种日子实在没法过了,要逃出去,逃出这个魔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