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问到什麽?」
「那封无名信是他大哥寄的,刚好遇上替他寄信的那保镳。就是你刚看到那位,他叫高智,就是透过他,我才知道陆剩可能在他老家。」
「有见着他父母?」
「没。」
「是嘛。」
「你又是怎麽搭上这班车?」雷鹏问。
「说来话长,你知道我刚气你什麽?」
「不就气我不接电话,做这麽多年朋友,求我帮忙时我什麽都不干。」
「呵,你脑子真的傻,就当这样好了。」我笑道。
「不气我?」
「怎麽可能不气,气你的事可多。一声不响的跑去当兵,一当就好几十来年变成个士官长连说也没说。後来退伍了娶了个老婆连屁也没放,连生了两个孩子也不让我到府上道贺,害我得偷偷去。成了员警,连见个面都躲躲藏藏。陆剩失踪,一脸事不关己的回话,你说我怎麽可能不气。」
「你这人就是小心眼,真要清算,我被你卖掉的好几次,你才该怎麽补我。要气也是我气!谁说阿陆失踪,我事不关己。我有工作,我有老婆孩子,总不能不考虑这些。年轻时说走就走,现在我有顾虑啊!」
「藉口。」
「随你说,藉口、就藉口呗!」
「你同事知道你以前玩女人被警察临检,只穿条内裤跳出床逃走的事?」
「你就这嘴巴!谁刚说人是会变的,这嘴就吐不出象牙。话说回来,刚在门外跟你说话那小孩儿是谁?不会是你私生子?」
「我呸!你才狗嘴吐不出象牙。那是陆剩捡回来的破事儿,叫晋康,本来是个没爹娘干偷窃的小贼,陆剩看那孩子学习不错,从高中一路供他上大学。这小鬼也只有学校成绩好看,说话没大没小,被陆剩宠坏了。」
「果真像他的个性,在军中他也常被新兵爬到头上。这样的个人,为什麽呢?」
「为什麽?」
「没事。」
雷鹏静了下来,倒下身子躺在床上,我也跟着倒下,雷鹏闭上眼喃喃自语的说着为什麽如此?为什麽这般?我转头看向他,过去只要他想不透,就会一个人自言自语。我眼看着上铺的底板,黑压压的一片铁板,看久了也闭上眼。我不知道陆剩的大哥对雷鹏说了什麽,也不知道雷鹏又多认识了陆剩什麽。我想,再追问下去,我的脑袋也会打结,陆剩说的、雷鹏说的、每个人说的,那靠着话语所组合而成的拼图,是否就能完整的拼出陆剩的过去和现在?
我说的,我认识的陆剩,跟他说、雷鹏认识的陆剩。每个人说又有什麽不同?不断挖掘过去的秘密,陆剩也有想藏起来的事物?对雷鹏或对我,有所保留的事。这不是很正常,因为是人就会有秘密,而我为什麽一定就这麽渴求了解陆剩的全部。
是爱吗?不对!我睁开眼睛,知道自己为什麽对於陆剩的过去跟一切那麽执着。那不是什麽爱,而是种恐慌,一种不了解想要抓住对方一切,害怕失去的恐慌。就像过去瞬间一无所有一样。雷鹏、我各有归属,都已经失去留住对方的理由,而这次陆剩和我,我想留,想留,害怕又留不住让两人走向不同之处,所以我这麽执着,执着的要了解陆剩所有。
而我的过去,是自己搞的一团乱,陆剩你知道吗?你眼中看到的朝夕相处那样的我,也有不愿意让你知道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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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简
卧铺车的晚上,雷鹏提心吊胆睡不觉。虽说高智再三向他保证自己晚上绝对不会越轨摸上他的床。但谁能保证这人不会突然起了什么怪念头,扑向?防备的自己,吃干抹净。每当想到这点,雷鹏就会不自觉睁开眼朝高智床上看,见人还在床上,才又松口气。就这般,来来回回确认十几二十遍。雷鹏也确认的烦,反而高智安稳的睡在床上什么也没做,心想这下去也不是办法,车上过几天就就还得赶路,得好好让自个儿休息,睡上一觉。
但脑袋想到那屁股被人掰开,屁眼刺穿的痛处,雷鹏可一点都不想在尝到第二次。话说这个让自己难以对付的家伙是哪位混账东西让他跟自己上车来?雷鹏坐起身想了想,突然叹了口大气,好像不是别人,自己就是那位让高智上车的畜牲。
想让自己冷静,雷鹏套上衣裤,推开车房门到外头透点气。这冬都来了几个月,但今年特别反常,不止不冷,连雪也没下。凌晨的车厢外走廊,冷冷清清,一旁连灯也熄了,只有不远处另别的车厢上亮紧急逃生的红灯。那晚天空没有云,月光直洒进整片走道上照的亮,车行走铁轨的啍咚声,窗间横杆震动的阴影,因为列车运行,时有时?交错。
雷鹏看车窗外,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但天空倒挺美的,满一遍星海,虽说过去当兵也曾看过满天星斗,但当时睡的时间都没有,更别说会去欣赏顶上星空了。雷鹏看看索性就找了个地方坐下,背靠在墙上,看夜空一闪一闪的星星发愣。想到自己结婚那天,买了颗钻戒给萍萍,雷鹏看见萍萍脸露高兴的表情,但嘴里不免说:「干啥花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