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让人心头无比悲愤的是,他们那饱受摧残的精赤身体到死都被屈辱地捆绑着,连尽力挣扎躲避一下都没办法做到。五六头原本雄健凶暴的雄七连奴隶军人就这么圆睁着不可置信的双眼,在少年此次完全无心也实在无法控制的走火事件中,无比悲惨地咽下了最后一口气!望着那些死于乱枪扫射之下的同袍兄弟,战士们好不容易从满地硝烟中重新爬起来,狂跳不已的心脏瞬即又仿佛被千斤的重锤狠狠砸了一下似的,一个个如同木雕般呆呆地矗立在那里一言不发。不到两秒钟,随着他们混沌的大脑渐渐归于清醒,无数双狂怒到极点的充血眼睛立马如利箭般,瞬时转移到那个按着胸膛依然猛喘不止的恶毒小子身上,每个人的脸上都不约而同地浮现出一种刻骨铭心的仇恨,就这么用猛兽般凛冽逼人的目光死死地盯住那个丧尽天良的恶毒少年,无数双刚健有力的大手在同一时间紧紧地篡成了一个个青筋暴突的巨大拳头!看见这幅不同以往的怪异景象,注视着士兵们眉宇间那种显而易见的杀意,满脸惊诧的少年顿时只觉脑袋一蒙,一阵极其不祥的预感就这么迅速窜上心头。没等他张开两片苍白的嘴唇,试图对自己闯下的这个全然无心的大祸破天荒般地作出一点解释,一声惊雷般的咆哮就那么直冲冲地从他身前那一片肃立不动,完全陷入风声鹤唳般极度紧张状态的愤怒人群之中猛然炸响:“弟兄们,我们被那小子骗了!不管投不投降,他都要把我们全部杀掉!!!”听见这阵声嘶力竭的吼叫,充斥着无尽屈辱伤痛的往事霎时全部无比清晰地乍现在战士们的眼前。刚才在缴械时目睹班长和战友们的惨状已经让他们一个个心头滴血悲愤不已,如今尸横遍野的血淋淋现实更是让满腔积压已久的怒火就这么被腾地一下迅速点燃!深陷血海深仇之中的奴隶战士们实在是想不到,明明说好了投降下跪就可以保住性命,谁知道那个小子居然转过身就变了卦,一门心思只想用那把威烈无比的全自动步枪将他们一个不留地全部杀掉!被欺骗的暴怒与长久以来受到非人虐待所积攒起来的怨气,让这些脾气本来就无比刚烈粗蛮的血性军人整个大脑在一瞬间全都被熊熊燃烧的狂怒与仇恨所占据,一个个彻底失去了冷静分析事情原委的能力!
十几头饥寒交迫的奴隶军人只知道被眼下铁一般的事实逼得无路可退,一个个咬牙切齿地高声嘶喊着,一时间群情激愤,无数人震天动地的怒吼汇集成一条汹涌翻滚的巨大洪流,将狭窄陡峭的山道震荡得狂抖不已,随即又在刹那间冲上云霄,撼动着身边无数座幽暗苍茫的巍巍群山:“拼了!跟那小子拼了!”,“不让咱们活,咱们也不能让他活!就是死也要拉他一起死!”“对!反正横竖都是一死,老子宁愿死得轰轰烈烈,也不想像条狗一样被他宰掉!妈的!弟兄们!咱们一起上,跟那小子拼了!”“对!拼了!头掉不过碗大块疤,他妈的和那小子拼了!”一声声歇斯底里,此起彼伏的嚎吼中,这些已经被恐惧焦虑折磨了许久的铁血军人满腔的怒火在一瞬间彻底爆发,一个个圆睁着血红的双眼,如同一头头下山猛虎般咆哮着冲上来,伸出一条条强悍有力的胳膊牢牢抓住那架血迹斑斑的肩舆,鼓起全身力量就是一阵撼天动地般的猛烈摇晃!少年目瞪口呆地坐在摇摇欲坠的肩舆上面,惨白的双手条件反射般地死死抓住两侧的扶手,瘦弱的身躯就像处于狂风巨浪般被剧烈摇晃个不停!他实在是想不到这种类似擦枪走火之类的偶然因素,竟然会使本已尽在掌握的胜利局面突然变得一发不可收拾!眼看一场凶残的哗变已经不可避免,这个身处绝境的年轻主人却在一瞬间冷静了下来,咬着牙腾地一下跳下那具几乎散架的人力肩舆,唰的一声从身边一头战俘背后的军包里抽出一把寒光闪闪的砍刀,怒吼着就朝一头正向自己直扑过来的叛军士兵的脖子上狠狠砍去!此刻的他心如明镜,完全知道在面对这些如狼似虎般的凶悍军人不顾一切的攻击时,自己目前唯一所能依靠的,只有沉着镇定的头脑和一股比对方还要勇不俱死的刚烈豪气!只听一声惨痛到极点的嚎叫,那个身材比少年高了两个头不止,浑身肌肉力大无穷的叛军士兵捂着自己近乎断裂的脖颈,就这么圆睁着不可置信的眼睛,咚地一声重重倒在地上,伤口处的大股浓血霎时飞溅出去好几米远!看见这幅场景,那些正准备发动进一步进攻的叛军战士顿时目瞪口呆,他们实在是想不到这个一向文弱的小子发起反击竟然也会如此悍不畏死!一时间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神情也在一瞬间变得有些慌乱起来。“枪!他妈的用枪打死他!!!”在这个万分紧急的时刻,不知道是谁带头高喊了一声,顿时将这些重新陷入犹豫彷徨的奴隶士兵们再度拉回到了现实世界之中,一旦找到了进攻的方式和目标,这些陷入疯狂的奴隶军人的浑身各处立马爆发出一阵比猛虎雄狮更为可怕的攻击力,嚎吼着就要朝那架位于无数成捆的步枪旁边,如今已经被彻底翻了个底朝天的肩舆冲去!危难之处方显英雄本色,就在少年的嚎喊即将破口而出之际,只见那个平时不声不响,只知道默默服从少年命令,给他当牛做马受尽折磨的侦察兵石根杰,此刻却如同一头狮子般大吼一声猛地扑了上来,奋不顾身地将垒放在肩舆旁的那一大堆枪支弹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