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良久才从高chao的余韵中明白过来,杰森现在不认识我,他以为我是他的沃夫、丝瑞,而我是我,一张完全不同的脸,一个让他犯下难以忍受的粗心大意错误的冒充者。
啊,被绑起来了--
身体被弯成怪异的形状挂在半空,像一支折断翅膀的蝴蝶。
黑色的皮带在身上交织成诡异的花纹,手脚与粗大的锁链缠绕成盛放的花朵,rou身被皮鞭和锁链束缚着,心灵却翩然欲飞。
藏在房间里的注射器、匕首、枪枝都被搜走了,连藏在牙齿里的毒药也被取走,好像走进四面高墙的绝路,虽然被挂在空中,却被关在仅可容身的容器里,局促狭小得不能顺畅呼吸,这算不算是世界顶级杀手的第一次失手?
最後的赌注都失去,看到他狂怒的样子,仿佛又有赚呵。
我在应该痛苦悔恨的时候,却开心,开心地等待杰森亲手来结束这一切。和薇薇一地样被他杀死後,我不再需要左右为难,不再会被自己心灵的不安折磨得支离破碎......
杰森的怒火烧透了王子的整个宫廷,阿卜像只落水的狗一样吓得全身颤抖,忘记了这是在他的家里,他的地牢,他的锁链,他的椅子,甚至是他的空气。
"告诉我,为什麽你的後宫里会有一个男人?"
"说,他是哪里来的?"
"他是潜进来的吗?还是你从哪个人口贩子那里买来?"
"或者说,阿卜,是你早就想干掉我?"
一声比一声严厉的责问,把早已吓得魂飞魄散的阿卜问得哑口无言。有言又如何,相信阿卜无法解释我的出现,更加无法解释杰森藏在心底真正引出愤怒熔岩的疑惑。
所有的答案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我不说出来,谁也猜不出来,阿卜就算是死,也只不过是个冤死鬼,替死鬼。杰森似乎忘记我是个噬血的职业杀手,要混入一次晚宴何其容易,去问养尊处优的阿卜,就算是打破他的头也不会知道。
我被挂在那里,空气清新怡人,头脑清醒,身体健康,既然失去了所有的筹码,生命必须从头开始,不如走之前先看一出好戏。
在强大的杰森面前,阿卜如一只弱小的蝼蚁,就算是倾尽举国的财富也不可能买回他脆弱的生命,只要杰森的眼眸变得恶魔的黑色,只要杰森轻轻地按下手指,"噗"一声轻响,阿卜就会变成一缕青烟,消失在这个纷纷攘攘乱七八糟的宇宙,天堂地狱自由选择。
"杰森--"
懦弱的阿卜双膝着地跪下来,地上溢出一滩浅黄色的水泽。
在几位亲密的手下身旁,拥有着亿万财富的阿卜竟然尿裤子了。
"哈哈--"
笑声一定很狷肆而倡狂,真是失态,平时也很文雅的我为什麽会笑得那麽大声,不小心引来了杰森的目光。
他那样急切仓惶地看着我,锐利的目光仿佛刺穿我的肮脏的身体,看透我的灵魂,可是他哪里知道我的灵魂根本早已失去,根本就不在这里。
我变了,变得熟悉如杰森,都无法看出我的真面目。
我用老约翰的钱进了瑞士的整容医院。上手术台时是一个人,下手术台後变成另一个人。不是说上帝造人吧?有谁听过说整容医生造人?
有时候我揽镜自照,会对着镜子发呆半天,镜子里面的那个人还是我吗?如果不是我又是谁呢?
可是我呢?我为什麽我找不到原来的自己?我去了哪里?原来的沃夫原来的丝瑞去了哪里?如果说那就是我,只是世界顶级整容医生给了我一张新的面孔,为什麽连我自己也不能相信?
看,连我自己都没有搞清楚的东西怎麽能让杰森搞清楚,阿卜就更加不用说了。
我花费巨大的金钱换来的新面孔,成功地骗过了杰森,却没有为我带来成功。
我的暗杀失败了。
为什麽会失败呢?
我错过了杀死他的最好时机,沉溺在欲望的波澜里背弃了薇薇。紧绷的的弦在最後一刻松懈,高chao的时候我脑内一片空白,忘记了薇薇,忘记了暗杀行动,也忘记了我心中的恨。
那场激烈的rou欲之战最後保持清醒的应该是我呀,就算是杰森看到我的面容,在短暂的错愕瞬间我应该把早就藏好的注射器里的ye体挤入他的身体,或者在他吻我的时候把牙齿里的毒药咬破喂入他的口中,就是算共同赴死,至少对得起老头子,至少对得起薇薇。
现在,什麽也无法挽回了,命运跟我开了个大玩笑,我不是一只黑色的蝴蝶,而是一只像蝴蝶的丑陋飞蛾,义无反顾地向火里扑去,没有把火焰扑灭,却烧死了自己。
刺杀没有成功,不久後,杰森就会把我杀死。幸福地死在他的手下,我想我会微笑。
杰森,我的表哥,三年的时间,让我找回了记忆。
原来是从小最疼我的杰森表哥,原来是我跌落膝盖帮我揉帮我上药的杰森表哥,原来是把我从妈妈的屍体里抱出来的杰森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