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底被弄了,警卫大哥自讨没趣地走出急诊,在门外嘀咕。
郑阙脸上的微笑笑过了一下就消失,回到认真的状态在对帐,趁大夜班还没到最想睡的时候把这些杂事解决,晚点还要去统计早餐呢,今天他想吃萝卜糕葱蛋加一杯大杯冰红茶。
只是好巧不巧,风雅出现在柜台前面,双手插在医师袍的口袋,站定。
「吃不吃消夜?」
熟悉的声音,令他矛盾的声音,勾起他诸多莫名情绪的声音,问他消夜的事,「不饿,杨医师你吃就好。」没抬头,埋首继续。
这场景,正是警卫大哥盼望的一幕,他从外头走进来,跟风雅寒暄:「杨医师,值班啊?」装熟魔人再次到来,换郑阙心里犯嘀咕。
故作熟稔也不是风雅作风,基於礼貌性地回应寒暄,对於警卫大哥意味不明的眼神,选择视若无睹却铭记在心,姑不论医师身分的光环难容一丝污尘,且说这医院的圈子小,小到闲言碎语都能影响升迁考绩,甚至是去留。
再者,他不想连累郑阙,行政人员禁不起风波动荡,他行医数载有十,临床经验不浅,在医学专业加持下,要另谋高就轻而易举,反观郑阙要转谋他职,若非有相当的关系打通关节,否则得等上好一段时日,说不定必须重头开始,弄不好就更糟。
而医院里的八卦消息,除了护士间的耳语流传,就是这些外包厂商的嘴给挤弄出来的。
明白人言可畏,再见到警位大哥的模样,戒心油然而生,白袍不容侵犯的威严飒爽而出,让警卫也不好再多问。
他假装与郑阙谈及公事,随口问了关於病床床位的事,还煞有其事地要郑阙留张床起来,等着他可能在今晚转院进来的病人需要。
院与院之间的公关床不是没有,端看医师们的关系如何以及意愿,一般的政治人物除非院老政要,否则平常的民意代表差遣助理来关注要床,长被官腔说法婉拒是家常便饭。
全台湾缺床谁不知道,就算有,也未必讨了就必须给,得看医院脸色,或是利益的份上。讽刺的是,你要了床,病情不一定就能得到善了,生死由命,也由人,很残酷。
今天想必与郑阙的消夜没指望了,所以风雅问完就离开,却在之後传了简讯给郑阙,内容很让郑阙为难。
上头写着:共进一餐,可否?
原以为会是一段英文,学西医的不都爱卖弄外语能力吗?这风雅也懂文诌诌路数,然而,这一问,让郑阙今晚的班,都在烦恼怎麽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