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怀特做了什么吗?”卡尼曼问走到他面前的安妮。
如果这幅画面出现在舞台或者宴会上,诸如“神秘家族将有女主人?”、“卡尼曼与美人交谈甚酣,邂逅真命天女?”的绯色新闻在翌日就会出现在花边小报上和名流贵妇们的嘴里。
可惜这是在卡尼曼家中,还是三更半夜,狗仔打瞌睡的时间段,卡尼曼对面的人不是美女,而是满脸雀斑的女仆。吊灯的光源打在安妮头上,众目睽睽下,她仿佛被剥了衣服,从后台的厨娘成了被卡尼曼问责的犯人。
“怀特,你又干了什么好事?”安妮半边身体已经麻了,大腿不受控制地打颤,她胆怯地看了卡尼曼一眼,转而狠狠地瞪着怀特,厉声问道。
“妈妈……”看到母亲的怀特有了一丝安全感,他抬起脚,想走到安妮身边去。
安妮看到怀特的动作,几乎是目眦尽裂地怒吼:“站住!谁准你动的?!”安妮今年25岁,她十八岁生下怀特,没有婚礼证明、没有孩子父亲、没有医院产房,甚至没有法律支持,她从泥沼中走出来,再没有眼泪。
“我……”怀特的眼泪再次从眼角滑了出来,他无助地看向安妮,最后把眼光投向了卡尼曼。
冷眼旁观的卡尼曼的眉头已经舒展开来,他收起了情绪,站起身下了通牒:“回去准备准备,明天早上去跟巴顿辞行吧。”显然,他懒得看这样狗血的戏码。
“娜塔莎,巴顿年纪大了,我最近也很忙,”卡尼曼居高临下地斜睨着娜塔莎,不怒自威的气场压得在场的人几乎不能呼吸,“所以加菲尔德的规矩就变得这么差了,是吗?”
“是我的疏忽,”娜塔莎面无表情的脸上出现一丝惊愕,然而她很快低了头,“对不起,先生。”
“从今以后,过了晚上六点,不要有人再出现二楼。”二楼是卡尼曼的卧室,当然,还有好几间客房。卡尼曼转过身,留给娜塔莎一个倨傲的背影,“娜塔莎,我不希望这种低级错误出现第二次。”
“好的,先生。”娜塔莎颔首。
半夜的突发事件并未影响到新异,剧痛延绵无边,所幸身体没有出血,黑暗中,他无意识地缓慢挪动着换了姿势。长廊的灯整夜不熄,大厅里人头攒动,草地上蒙了白霜,他枕着冷汗和残留的香气逐渐睡去。
“先生,我听说您昨晚解雇了安妮。” 身为管家,巴顿一向睡得晚起得早,,卡尼曼洗漱干净坐在餐桌前,第一口煎鸡蛋还没入口,站在他侧面的巴顿就先开了口。
“你是说那个有孩子的女人?”卡尼曼进食的速度很快,不过并不狼狈,他的礼仪功课一直不错,他早就料到巴顿会问他这个事情,所以也谈不上扫兴一说,“她应该管好她的孩子。”
“怀特还小,才7岁……”
“孩子还小,但是他的母亲看起来好像并不年轻了,”卡尼曼按部就班地吃完早餐,喝光杯子里的热牛nai,接过巴顿递过来的大衣,起身准备出门,“巴顿,我想我的确应该听你的意见……”
“嗯?”巴顿还没来得及替安妮求情,他正考虑怎么开口比较合适,没想到卡尼曼猝不及防地转移了话题,“先生,您的意思是?”
“我需要学习一下社交技巧,所以最近不会回来,庄园的事情你和娜塔莎一起打理,”卡尼曼想了想,继续叮嘱道,“如果有什么特别的事情需要找我,你可以联系我的秘书,或者直接打我的私人电话。”
“先生,请等一等,”巴顿伸出的手在碰到卡尼曼的瞬间立刻收了回去,“关于安妮……”
卡尼曼把大衣往臂弯一搭,看了一眼巴顿:“我已经给了你答案,巴顿,我想你懂我的意思。”
“今天我们不能去牧场了,”巴顿管家坐在床头,给起不来床的新异掖好被角,他黑白夹杂的胡子在新异晃来晃去, “医生说您需要休息。”
雅努斯给出的资料上显示,新异已经21岁了,可能是缺乏教育,也没有同外界有实质性接触,心智单纯得犹如稚童。隔着紧闭的房门,新异听见了仆人的鞋子踩在地毯上的声音,有种说不出的浅淡和沉闷,他转过头看向窗外,问道:“巴顿爷爷,先生不在吗?”
“卡尼曼先生去奥尔德里奇区了,年关将近,他会很忙。”
尽管昨晚苦不堪言,但听到卡尼曼不在,新异还是心里空落落的,他想起了安置在花房里的钢琴,男人粗硬的指节,还有震颤的琴键。“我以后可以自己去花房吗?”新异问道。
“您喜欢那儿?”巴顿干咳两声,欣然笑了笑,“当然可以,只要您愿意,您可以去庄园的任何地方。”
“那我也可以去先生的卧室吗?”新异反应很快。
巴顿一愣,随后粗糙的手摸了摸新异的额头,笑着说道:“除了卡尼曼先生的卧室。”
在新异起了小心思的同时,远在奥尔德里奇区办公的卡尼曼忙得焦头烂额,从早会下午的四点,他粒米未尽。
眼下,纺织厂的负责人贪污受贿进了监狱,数百个工人爆出他们已经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