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首富阮家的小少爷阮卿是城里出了名的美人,也是人见人怕的小恶霸。
他生了副天仙般的俊俏模样,又是家中幺子,自小被母亲和一众兄弟姐妹姨nai姑婆娇惯,以致性子泼辣任性,成天不学无术挥金如土,更以欺压下人为乐。这十几年来,阮家老爷阮朔不知花重金请了多少先生前来教导,没几天都被他气走了,无一例外。
眼见阮卿即将弱冠,却越发地无法无天。每当阮朔欲施以管教,众姑婆便同仇敌忾朝他一顿唇枪舌剑。
阮朔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心痛无奈日日发愁。经一番细细思索,他知晓阮卿这般顽劣是从小锦衣玉食娇生惯养,没Cao过心没吃过苦的缘故。后决定让他体会一段穷苦日子,去小山村做做劳动吃点苦头,说不定就能幡然醒悟改过自新。
老管家曾提过他有个远房侄子韩穆,住在五十里外的小山村。管家多次称赞韩穆为人勤恳踏实。虽自小父母双亡,却不曾倚靠他人,凭着一身力气以种地砍柴和干苦活为生。时常救济村里的老人孩童。
阮朔只觉这是个大好机会,当即委托老管家给韩穆寄了些银子和一封书信。
信中直言自家顽儿阮卿好吃懒做性子刁蛮,若不严加管束他日定当惹出大祸,奈何家中姨nai姑婆一味包庇纵容。还望改日能送到韩穆家叨扰一段时间,劳烦韩穆教他干干活儿,下下地,做做工,尝尝人世间的苦头。若着实顽劣太甚打骂便是,只要莫下手太重。倘若能有所改观,他日定当重谢。
几日后阮朔收到回信。信中韩穆对此只回了一个好字。以及对许久不见的老叔父表达关怀。
阮朔大喜,趁家中妇人去寺庙拜佛之际,哄骗阮卿上了马车,说带他去远处游山玩水。阮卿不疑有他,又向父亲讨要了诸多银票,高高兴兴坐上马车。老管家也随之同行。
阮卿一路酣睡,中途醒来却见前路越发偏僻,路途越发崎岖。每打着呵欠问一次,“爹,这什么破烂地方啊,咱们去哪儿呀?”
阮老爷和管家便会言辞闪烁,含糊道:“自然是去好地方……一会儿就到了。”
末了却行至某个寒酸破旧的村落,马车也歇在某间茅草屋前。
或是听闻响动,自屋里走出一个高大强壮的年轻男人,看着约莫廿岁出头。他皮肤黝黑棱角分明,穿一身粗布短衫,露出结实的臂膀和Jing壮的肩背。身上还淌着汗,看来正干着活儿。阮家老爷料到这便是管家赞赏有加的韩穆,不禁捋捋胡须笑着点了点头。
这韩穆整日与农家的土地山河作伴,自然和城里散漫虚华的公子哥儿不同。他面貌英俊坚毅,气质敦厚朴实。尤其一双深邃眼眸无半分杂质,周身透着阳刚的男子气概。
阮卿以往只觉农家人皆苍老丑陋一身污秽,哪里知晓这破旧村落还能生出如此高大俊朗的男子。他的心脏不受控地砰砰直跳,愣愣地望着韩穆,甚至忘了询问心中的怀疑与困惑。
韩穆见到老管家和阮朔,连忙唤了声,“叔父,阮老爷。”却对一旁呆愣的小美人视而不见。
阮朔上前握着韩穆的手,语重心长道:“好孩子,往后这些日子吾儿就劳烦你管教了。”
韩穆总算瞥了眼阮卿,淡淡地点了点头。
阮卿这才反应过来——父亲将他哄骗到这鬼地方竟是不要他了,还想让那粗鄙下贱的山野村夫来管教他!
赫然的愤怒远远超过陌生的心悸,阮卿顿时面红耳赤,指着韩穆破口大骂,“我才不要留在这破地方!!这个下贱的混账东西有什么资格管教本少爷!!我要回家!!”
阮朔和管家哀叹一声,即便存着多处顾忌,还是握紧了拳头决定狠心一回。无视阮卿回到轿中,冷声下令道:“回府!!”
阮卿何曾被人这样忽视疏冷,立马被这阵势吓红了眼,哭着喊着也要爬上车去,“爹!!别丢下我!!我也要回家!!呜呜……我才不要和这个狗东西待在一起!!呜呜……”
韩穆听闻辱骂之言并不动怒,只冷眼望着这番离别的场面。不过半晌,便了解何谓阮老爷信上所言的“性子刁蛮”。
马夫铁了心把阮卿拦住,长鞭一挥,马车离弦箭似的飞奔而去。
“呜啊啊!!爹!!等等我!!呜呜!!你们别走!!!”
阮卿呜呜地哭叫喊骂,气喘吁吁地追赶着马车,却眼见着马车越来越小。阮老爷和管家也只能咬着牙狠下心,忽略身后那悲戚的乞求,在车上默默垂泪。
因不曾劳动身娇体弱,阮卿没跑一会儿便重重跌倒在地。华贵的衣服染了一身脏泥,泪涕尘土糊了满脸,哪里还有富家少爷的派头,趴在地上模样狼狈放声大哭。
韩穆对此毫不理睬,顾自进屋继续砍柴。周围偶有邻居看猴儿似的跑来凑热闹,迎面便是一句带着哭音的吼骂,立马悻悻回屋紧闭柴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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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回再也没人前来安抚阮卿,像以往那样说尽好话,递上好物,好声好气地哄他。
天色暗了,阮卿嚎得累了,没劲了,自然也停了哭泣。只得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