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时只想快点儿找到沈颜沫一行人,从未认真分析过当时的局势。
这一切都是沈夫人设的局。
“我现在就回去,非把沈夫人带回来不可。”清风一路小心谨慎,眼看要到燕国地界了,竟出了岔子。
沈夫人这个女人太狡猾,他咽不下这口气。
萧怀瑾喊住清风,沉声问:“你准备去哪里寻人?”
沈颜沫有心躲起来,一定做足了准备,人海茫茫又去哪里寻。
清风被噎了一下:“属下不知,总之找不回沈夫人,属下绝不回来。”
“她有个哥哥,据说当了县令,具体在哪里当县令,你去查查,她很有可能在那里。”萧怀瑾勾唇一笑,有意思,从没有哪个女人敢利用他,利用后弃如敝履,真有意思。
冬去春来,万物复苏,阳春三月下旬下了几场小雨,天气越发暖和,百草萌发,南雁归来。
相较往年,这个春天来得格外早。
沈颜沫选了个吉日搬进了新家,为了掩人耳目,年前他们住进府衙,除了少数人知晓,其余人一概不知。沈远安又下令让人守口如瓶,邕宁县人还不知县令大人的妹妹和外甥们到了。
新宅院也是早早准备妥当的,一应东西俱全,是以搬家时,几人轻装从简过去,并未大动干戈。
搬进新家后,沈颜沫便以男装示人,冬雪也扮成小厮,跟随在沈颜沫身旁。刘妈妈深居简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用担心有人认出她,最令人担忧的是几个孩子。
沈远安想亲自给他们授课,奈何公务繁忙,时间有限,抽不出太多时间,只好请了一个举人,给几个孩子授课,好在几个孩子还算听话,若无允许不常出门,就算出门,也会装扮一二,这是沈颜沫的要求,不然不许出门。
耀哥儿与沈颜沫一番长谈后,也知如今不能回燕国,也帮着沈颜沫约束弟弟们。搬家后的一个多月日子还算安稳,并未有人上门叨扰。
也许日子太过平淡,老天爷都看不过去。
这日沈颜沫刚拿出一件锦缎春衫缝了几针,便听见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随后是一个身形清瘦,乌发中夹杂着许多银白的婆子站在门口,敲了敲们啊啊呜呜喊几声,仿佛在说些什么。
这个婆子是哑婆,因是哑巴,大家都唤她哑婆,无儿无女,四十岁不到的年纪,看着像五十多岁。
她也是个可怜人,并不是天生聋哑,是到婆家后才哑的。
那时候她才新婚不久,新婚燕尔,夫妻感情和睦,要怪就怪哑婆的婆婆是个寡妇,一手将儿子拉扯大,与儿子相依为命,看儿子是宝,儿媳妇是草,见儿子儿媳恩恩爱爱,怕儿子娶了媳妇忘了娘,故意挑拨儿子与儿媳妇的关系。
天长日久,儿子渐渐疏远了儿媳,什么事都听婆婆的。
后来他们生了一个儿子,婆婆对孙子也稀罕了几天,因为夫妻之间有了这个儿子,关系缓和了不少,婆婆看见眼里、急在心里,怕儿媳妇笼络了儿子的心,故意装病,还说孙子生来是克她的,不然为何孙子出生,她就接二连三生病。
儿媳妇给儿子说,婆婆是装的,儿子不信,还将这话学给了婆婆,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这还得了,婆婆越发不待见儿媳和孙子,整日在家作妖。
日子磕磕绊绊过了几年,忽有一日家里发生大火,抱着儿子逃出屋子,看见婆婆被困在屋里,夫君又不在家,将五岁的儿子放在院内,用桶浇shi衣服进屋救婆婆,最后婆婆救出来了,儿子被倒下来的柱子砸死了,哑婆疯狂崩溃,却也无可奈何,整日Jing神恍惚不言不语,自那以后就哑巴了。
婆婆本就不待见她,把她赶了出来。她给人帮工,勉强能养活自己,可惜好景不长,祸从天降,前面那家人-妻妾相斗,殃及了池鱼,哑婆被人发卖出来,年纪大了,没人愿意要了,一直留在人牙子处,人牙子也是个好心人,觉得哑婆可怜,让哑婆帮他做活,赏她一口饭吃。
沈远安当县令后,见哑婆可怜,还识文断字,便收留了她,让她留在县衙做了粗使婆子。
据说她相公考中了举人,春闱考了两次,每次都名落孙山,如今给当西席。
这都是刘妈妈打听来的消息,沈颜沫知她可怜,每每派些轻省的活计给她。
冬雪听见哑婆的声音,笑着出去,掀开帘子让人进来:“哑婆,您怎么来了?”
哑婆拉着冬雪的手,在她手上写了几个字。冬雪问:“大公子派人来了,等着夫人去救命?”说到这里,声音高了几分。
沈颜沫放下手中的春衫,披上披风踱步出来,走到哑婆身边略微停顿一下:“我拿上药箱就去。”话落掀开帘子抬腿迈出门槛。
原来是衙门里一个捕头。姓铁,人都叫他铁捕头。昨个儿他妻子生孩子,到已经生了一天一夜了,孩子未出来,产妇已昏过去了,铁捕头将邕宁县所有的郎中都请过去了,个个束手无策。
这是他的第一个孩子,孩子没了还可以再要,若是妻子也跟着去了,铁捕头不敢想,求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