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阿南达吃完饭来了一趟。
封敬宇都还没来得及打招呼,他就如临大敌的长吁短叹了一番,一看就是因为辛克。
“怎么了,最近性生活习惯性匮乏?”封敬宇点了根烟坐下,明知故问。
阿南达一拍桌子:“老子白给你帮忙了,”他瞥了一声不吭的鹿扬,问:“小鹿,你是不是以前得罪过辛克?他小子怎么死咬着你不放?”
鹿扬无奈的笑笑:“我跟你们是一起认识他的,我上哪儿得罪他去?”
阿南达想想也是,矛盾来源很显然,就是上次出任务时意见不统一闹的,可辛克至于这么执着吗?
“嚯……那孩子,你们都走出二百里地了他还在吱哇乱叫,那腮帮子鼓的就跟个小青蛙似的。”
封敬宇也奇怪:“个性那么容易起伏的人真适合做狙击手吗?”
“也不尽然,”鹿扬说:“他挺不错的,有专业水准。”
“呵,谁有你大方,人家都踹你脸上了,你还在给他说好话。”封敬宇嗤声道。
“这是事实,不能因为他对我有看法我就否认他所有的成绩,要这样,我跟他有什么区别?”鹿扬淡淡的说。
阿南达也给他一个大大的赞:“瞧瞧,小鹿这才叫专业水准,咱实事求是!不过你也没必要搭理他,除了他,营地里没人质疑你。”
阿南达这句话再次抓在鹿扬痛处,他只能勉为其难的点点头:“谢谢……”
这个话题暂时告一段落,阿南达跟封敬宇俩人开始东拉西扯的聊着其它事,鹿扬总算松了一口气,再围绕这个话题下去,他Jing神防线真要崩溃。
聊天过程中,封敬宇发现阿南达的手一直是微弯的,没有放下过。
“胖三,你右手怎么回事?”
“网球肘发炎,就是上次任务那帮畜生弄的。”阿南达啐道。
“之前怎么没听你说?”
“已经好了,”阿南达翻了翻自己胳膊:“可能早上抱了辛克那小子,用力过猛导致旧患复发。”
鹿扬说:“我有药酒,消炎止痛很有效,我拿给你用。”说着他就起身走向柜子。
才迈出没两步,鹿扬一下就打住了,脚下像黏了胶水再也迈不开——他突然想起来,那些账本就堆在药酒上面,要拿出药酒,就必须把账本先拿出来,这是万万使不得的,他大意了!
但显然已经来不及了,封敬宇开始跟阿南达鼓吹他的药酒有多厉害,阿南达正兴致勃勃的等着他拿出药酒分享那神奇的功效。一时间,两双眼睛盯着他,让他举步维艰。
“我突然想起来,那个药酒时间有点长了,还是不要用了,容易皮肤敏感。”鹿扬瞎掰道。
“哦咦,没关系的,我大小皮糙rou厚,滚油溅到身上都落不下一个洞,何况是小小的药酒。”阿南达大喇喇道,他一点都没看出鹿扬眼中的拒绝和忐忑。
“药酒里……有蜈蚣,”鹿扬继续东拉西扯:“那个有剧毒,会长shi疹……”他的胡说八道已经不经过大脑了,他只知道千万不能打开那个柜子,否则账本全部就前呼后拥的散落出来了。
阿南达大呼:“有蜈蚣更好,我从小就用泰国本土的蜈蚣跌打油,小时候每次被我爸揍完我妈都拿它帮我按摩身上的淤青。”
“………”鹿扬语塞,他不擅长骗人,要他一下编出那么多日白扯谎的话,真的难为他了。
“唉你管他那么多,就给他擦,长shi疹长疱疹那是他的事。”封敬宇说着就走过去要打开柜门。
那一刹那,鹿扬双眼鼓圆,口中再也蹦不出半个字,就这么一片空白,瞠目结舌看着封敬宇走过去,然后眼睁睁看着他的手扶上柜门。
鹿扬心稀里哗啦凉透了,他已经预想到下一秒会是什么悲剧。
就在柜门拉开一条缝的时候,封敬宇顿住了,但也就是不到一秒的时间,他啪的合上柜门,皱着眉回头看向阿南达:“不行,这么好的东西你那脏手不配用,我有蜈蚣跌打油,我拿给你。”
“嘿你……”阿南达立马就抗议道:“就你这还算兄弟吗?我真是心碎了。”
“你也太玻璃心了。”封敬宇笑着。
“我就是要把我的心碎成玻璃,然后扎死你!”
接下来阿南达絮叨了很久,但鹿扬完全没听进去,他一头冷汗,心脏结结实实跳了好一会儿——刚才他真以为必死无疑了,没想到封敬宇会突然来个鬼打头,临时改变主意了?!
眼瞅着封敬宇拿出蜈蚣油帮阿南达揉手肘,他竟然有种寸步难移的感觉,他也分不清这是庆幸,还是恐惧。
阿南达离开了,屋里只剩下鹿扬和封敬宇。
他不确定刚才封敬宇究竟看见什么了,亦或是什么都没看见,所以在只有他们俩的时候,鹿扬显得格外压抑和紧张,他知道他心虚了。
“……胖三不会真生气了吧?”他努力找个话题,不想让场景太尴尬。
“嗐,你管他呢,”封敬宇躺倒在摇椅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