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叔你……”封敬宇迟滞了,他没想到任佰鸣会提出如此决绝的条件。
任佰鸣哼一声:“怎么,怂了?怂就赶紧回去睡觉!”
“可以。”
任佰鸣眉头一凝:“你说什么?”
“我答应你,”封敬宇很平静:“回来后,我给你一条胳膊。”
“……”他这么痛快的答应了,任佰鸣反而无话可说。
封敬宇轻松的笑笑:“反正……反正我钱存的也差不多够了,就算只有一只手,也不耽误以后讨生活。”
“你傻是不是?”任佰鸣简直拿他没辙!
“嗯,我傻了。”封敬宇抿抿嘴,似乎欲言又止:“任叔,把地址给我。”
“三合街的废弃礼拜堂。”任佰鸣脸上再无任何表情。
封敬宇转身就要出去,临走到门口,他顿了顿,说:“不用担心,我肯定会把胳膊完好无缺的交给您。”
任佰鸣木然,不发一语。
鹿扬手脚被死死绑在靠背椅上,眼睁睁看着钟灵伯挂断手里的电话,然后朝他展开一个温和的笑颜。
“阿扬,”钟灵伯走到他跟前,俯下身:“你不要恨我,我不是针对你,我要的只是那些账本,只有我把账本原封不动还给巴颂,他才会放我一马,我们才有机会平安的在一起……”
“你闭嘴!”鹿扬眼中的怒火浑然一色:“钟灵伯,我才多久没见你,你怎么变得这么卑鄙!”
钟灵伯眼中流露出被冤枉的神色:“你真的误会我了,我百分百不会伤害你,我只是需要你当诱饵帮我把封敬宇引过来而已。”
鹿扬冷笑:“你怎么知道他会来?刚才的电话你也听到了,任佰鸣说随你处置,可想而知他根本不会管我死活。”
“任佰鸣不会管你,可封敬宇肯定会,我对他绝对有信心。”钟灵伯认真分析道:“你看看昨晚他那种眦目欲裂的眼神像是要把我吃了,说明你在他心中的地位不言而喻啊……”
鹿扬啐道:“我真是看错你了,我他妈就不该来找你!”
没错,他在离开营地后第一个想到的是去找钟灵伯。
他找钟灵伯的目的不是投靠,而是怀着一丝念旧的心情,想找他聊一下——他想说服钟灵伯,不要再当巴颂的傀儡,放弃在缅甸不安稳的生活回国。
但没想到当他来到约定地点——这个老旧的礼拜堂门口时,一众人突然蜂拥而至把他绑到礼拜堂内。
直到他看见钟灵伯噙笑着走过来,才反应到他做了一件傻事,他这是自掘坟墓来了!
他没在钟灵伯身边这几年,钟灵伯究竟经历了什么变迁?为什么再次见面他会对这个人如此陌生,陌生到面目全非。
钟灵伯非常眷顾的打量着鹿扬难以置信看他的目光,说:“不行,你必须来,只有你来了我才能拿到账本,才能对巴颂有所交代,最重要的是……你来了,我们才能永远在一起,所以这绝对不是坏事,我要感谢你,跨出这一步。”
“钟灵伯,”对于昔日爱人的骤变,鹿扬多少是有些心酸的:“我做梦都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会被你利用做诱饵。”
“不要说利用,”钟灵伯轻抚着他的脸,贪恋的勾勒着这副久未谋面的熟悉脸孔:“你也就是给我做个顺水人情而已,今天过后,我们又能像从前一样,朝朝暮暮,天天在一起。”
鹿扬失笑道:“我什么时候承诺过要跟你在一起?”
“这不正是你来缅甸的目的吗?”钟灵伯的脸凑了上去,根本不管周围其他人什么眼色。
鹿扬把脸拗开:“你想多了。”
“我没想多,除了这个,我想不出更合理的解释。”
“就算是,那也是以前的事,现在我完全没那种念头了。”
钟灵伯愣怔了几秒,继而笑道:“难不成……是因为那傻大个儿?”
“是也好不是也罢,皆与你无关,还有,”鹿扬再次提醒他:“你就别再徒劳了,我跟封敬宇什么关系都没有,而且从上次行动中他们就已经质疑我有问题了,加上账本的事……你认为对于一个背叛组织的人,他们有理由来救我吗?”
“当然有。”
一个声音响亮而笃定的在鹿扬后脑勺响起。
他猛地一回头,看见门口肃然站了一个人,这个人正是钟灵伯刚才口中的傻大个儿。
“你……”没有人知道鹿扬这时候是什么心情。
在看到封敬宇的一刹那他是热血沸腾甚至有些感动的,但不到十秒钟所有感动就化为火冒三丈。
“卧槽,你来干什么!”他活腻了是不是?
封敬宇权当没听见,站在门口任人搜完身后走进去,朝钟灵伯笑道:“看来今天是你说了算?”
实际上此时的封敬宇肚子里的火旺得很,因为他刚进门就看见钟灵伯这杂碎凑在鹿扬嘴边跟他说话,那动作亲密的只要稍稍一努嘴就亲上了。他怎么能容许有除他外的第二个人跟鹿扬做出这么暧昧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