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鞋踏在地面的声音由远及近,“而现在,轮到你了,莱纳。”
“对不起,艾伦,对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错,你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让我死吧。”莱纳痛哭流涕,向来自地狱的魔鬼忏悔着。
“我叫艾伦·耶格尔,是十八年前惨遭屠杀的耶格尔一家唯一的幸存者。”
“你的全名是什么?”库尔加神父的声音是如此的圣洁慈爱,以至于莱纳丝毫没有发现这个问题有任何不妥。
莱纳一只手痛苦的扶住额头,继续忏悔道“但是我却恩将仇报,在他们的晚饭里下了迷药,将他们家的首饰财产全都偷走,临走前我、我还做了一件罪无可恕的事情。”
这个期待已久的场景和艾伦想象中的有些不一样,甚至过于无趣了,他原以为像莱纳这种无耻至极的小人应该跪下来低三下四诚惶诚恐的哀求自己饶他一命,然后再在极致的恐惧和痛苦中一点一点被自己折磨而死。
艾伦终于大发慈悲地将压在莱纳身上的力撤去,掸了掸身上的灰尘站了起来,居高
“我叫莱纳·布朗”
“你知道吗,莱纳,我眼睁睁的看着他如何我的父母折磨、肢解、又倒悬在门框,我这些年一直在找他、找你。大约五年前吧,我找到了他,可是你知道吗,他居然是个信仰天主教的小学老师,真是让人作呕和好笑。于是我用他最喜欢的方法杀了他,当然,还加上了一些我自己的创作,那是我第一次杀人,感觉还不错。”
莱纳承认着自己的罪行跪趴在地上,过于圆翘的臀部不可避免的突显了出来。艾伦用皮鞋尖抬起莱纳的脸,粗鲁的一把薅住莱纳的短发,逼他和自己对视,莱纳已经哭得一塌糊涂,脸上全是鼻涕和眼泪。年轻俊美的神父蹲下来,没有嫌弃跪在地上的莱纳,他圣洁的脸上充满了怜悯,从黑色的长袍里拿出洁白的手帕,替莱纳细细擦拭起狼狈不堪的脸。终于将那些恶心的黏液和眼泪擦拭干净后,将手帕随意的丢在地上。莱纳被这突然起来的温柔吓得不敢动弹,正当莱纳还在震惊中无法自拔时,艾伦却猛地抓起他的头向左狠狠地撞击在坚硬粗糙的水泥地板上。莱纳陷入了短暂的晕眩和耳鸣,左耳湿热温暖,这次却不是因为眼泪的浸润,而是一小股从太阳穴上方流下来的血,它温柔的舔舐着莱纳的左耳,也晕染玷污了神圣的教堂地面。
“原来是你呀”库尔加露出藏不住的兴奋表情,像是将这个名字细细的咀嚼了千百遍才从鲜红的嘴唇里一个字一个字的吐了出来“莱纳·布朗”。
由于过激的疼痛和长时间被挤压胸腹造成的呼吸困难,莱纳产生了一种血液流进鼻腔呛入气管的错觉,让他忍不住想要咳嗽,然而胸腹上挤压的力让他连咳嗽也做不到,极致的痛苦与窒息中,莱纳剧烈地干呕起来。
他,莱纳·布朗,目前为止活了三十三岁,十五岁之前活在苦难,十五岁之后的十八年里,活在地狱。他想死又不敢死,害怕又期待给他行刑的刽子手,将他从炼狱的炙烤与无尽折磨中解脱,现在这个人终于来了。艾伦对莱纳来说是真正能让他解脱得到救赎和安宁的神父,尽管这个神父双手沾满鲜血,视人命如草芥。
莱纳震惊的扬起一直低垂的头颅,不可思议的望着眼前美丽高洁的神父,那双澄澈透亮的碧眼此时却充斥着极致的憎恨与恶毒的兴奋,如同索命的女鬼般可怖,他猛地松开一直紧紧握住神父的双手,踉跄的后退了一步重重地跌坐在地上,失魂落魄的念叨到“这、这不可能。”
沉浸在痛苦回忆中的莱纳浑然不觉,他紧紧握着神父双手“我忘记将他们的门关上,导致他们一家人在那天晚上被变态杀人狂盯上,成为待宰的肥羊,被折磨致死。”
莱纳低下头,不敢看库尔加“我、我年轻的时候犯了一个很大很大的错误,我不奢求会得到原谅,只希望能得到一个解脱,在我十五岁那年,我流落街头快要饿死时,曾受过一家人的恩惠,但是……”
库尔加的表情变得有些奇怪“哦?什么事?”
库尔加神父耐心地听着,柔和的问道“但是什么?”
“那你可要记好我的名字了”
艾伦绕过他,缓缓走到教堂门口将门锁上“这有什么不可能,我当时晚饭本来就没吃多少,后来为了找滚到床下的玻璃珠,就一不小心在床下睡着了,直到”艾伦握着门把的手猛然用力“我父母被杀人狂折磨的惨叫将我唤醒。”
紧接着艾伦用右腿膝盖狠辣地顶撞莱纳的胸腹,恶毒地挤压扭转着,上半身则俯身将湿润柔软的嘴唇贴在莱纳的右耳,温柔的好像情人间的呢喃:“我找了你好久呢,莱纳。”下一秒却露出白森森的牙齿死死地咬在莱纳的耳朵上,像恶犬在啃食血肉,一直到莱纳怀疑自己的右耳是不是真的被咬碎了,艾伦才松开口,血一下便浸染了整个右耳并将莱纳的半张脸都染得鲜红。
“进来吧,你的脸色看起来很痛苦。”善解人意的库尔加神父将他带到了圣母像前,轻柔的握住莱纳颤抖的双手,这令莱纳感受到了极大的安心“你有什么事情便说出来吧,主会原谅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