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溅五步。
顾月明站在原地定定的目送阿喻带着一群人消失在黄沙之中,拿起纸条对着阳光端详,可心思并没有完全放在纸条上,而是他凑到她耳边的那句话:你怎么一点都不生气呢?
毫不意外的在纸条上看见三鲜脱骨鱼署名的少女磨蹭一下纸条,突然想到什么,环顾四周,引得樱桃毕罗奇怪的注视:您在找什么吗?
说话间,急促的马蹄声快速逼近跃过两人,她充耳不闻对方的话语,只是摇摇头低声对身边的俾路斯说:没什么,想到一些事情。
那个和她有一样脸的女孩子,不见了。
三鲜脱骨鱼的心里弥漫着暴戾的毁灭欲,自从看见那个占着顾月明脸的女孩时,他骨子里的残酷本性就开始蠢蠢欲动,让他想做些什么。
你当初总是说我们不过萍水相逢一场,没必要记挂在心。他转了转弯刀,低笑一声:怎么可能呢?你让我怎么忘记你?
在他万念俱灰,崩溃到极致的时候,她拉着他的手,让他看见了光。
无论发生什么,我都能认出你,你变成什么样子都能认出你。
哪怕只是匆匆一瞥,也让他心神大乱,不能自已。
真奇怪真奇怪啊月亮,我竟然不容许任何人侵占你的东西,无论是你的外表,你的声音,你的气息,你的话语谁都不可以拿走,谁也不行。
站在神像的怪盗看着追来的东璧龙珠,露出一个极为古怪戏谑的笑容。
一旁被他捆绑住,扔在神像头上的女孩下意识的打了一个寒战。
顾月明在顺着罗盘方向赶去时,忍不住又想起阿喻说的那句话,还有他看似笑眯眯,看起来像是狐狸一样,实则透着一股子近乎Yin冷般锐利的表情。
她想起了一件事情,她曾经看见过类似的表情。
那是同一品锅陪同她前往九重天去处理一件事情后,一品锅因为身份限制只能等候在空桑管理司,等到她返回到那里,刚刚拨开珠帘,便看见一品锅正静静坐在那思考些什么,甚至没有察觉门口有人。
一向淡泊寡言,喜怒不形色的男子脸上的表情带着点Yin郁,却并非是那种不开朗,忧愁般但Yin郁,更多给人的感觉就像山雨欲来风满楼,即将迎来风暴前的海。
让人心生胆寒的表情,惹得顾月明禁不住仔仔细细注视他的面容。
可下一刻,一品锅却抬起头看见了她。
于是原本还散发着沉冷气息的食魂对她轻轻笑了起来,端然是清举不凡,好似刚才的表情只是错觉一般。
突如其来的轰炸声打断了顾月明的思绪,她下意识的向前看去,蔓延开的火光有如地狱的红舌,将神像吞咽下去,裂开的地缝也似张开的大口,毫不留情的将一切吞噬下去。
顾月明的眼睛飞速的锁定了某个掉落的身影,纵身跃下,抓住了他的衣领,顺势坠落前她无意识抬头,一双翠色的眼眸正盯着她,毫无笑意,甚至带了点怒气。
我讨厌你为了别人不顾一切的样子。
我以为你还要过段时日才会来见我。
就在风生水起前来探望的当天晚上,顾月明刚一掀开了被子,便被人从后面以仰躺的姿势按在了床上。
正是许久不见的三鲜脱骨鱼。
空桑少主抬起手,捧上他的脸颊:阿喻,你这段时间去哪里了?
怪盗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就在顾月明以为他不会回答的下一刻,他俯下身,顺势倒在了她身边:你很在乎吗?
我为什么不在乎?顾月明侧过身看他:你为什么这么说?
三鲜脱骨鱼似乎实在忍耐着怒火,他闭上眼,眉眼间却闪过一种暴戾的气息:你当初在楼兰遗迹不也是吗?为了救我们的东司马大人呵。
提起那次事情,顾月明抿着嘴,小心伸手,握住了怪盗的手掌。
天有明月。
地上也有明月。
同东司马破窗而入的姑娘慢条斯理的将散落的长发扎起,哪怕是因为这超乎意料发展而惶恐不安的一众人也看着她神魂颠倒。
那张伪造的面容在进入楼兰旧址的那一刻便逐渐失去了作用,她的目光扫视一圈,触及她眼神的人都情不自禁的蜷缩不敢看她。
这是天上的月亮掉下来了吗?
周围人的想法她并不在意,顾月明摸出了腰间的短剑脱手袭出,目标正是俾路斯拿着贡品的手,她这个人就是这样,一旦决定了什么,眼里就只会有她的目标,其余的一切都不能干扰她。
决定保护了什么也是如此,哪怕不惜一切都会守护住对方。
唤醒的并不只是楼兰的军队,更有那不可名状的未知之物。
在飞速的敲晕了因为曼达之花陷入疯狂的人,并在东司马有些惊讶的目光中,凭空而起的风将所有人吹到了相对安全的角落,而这个已经手无寸铁的,好似天上神女的人双手合拢然后拉开,在双手的拉开空隙处凭空出现了一把华美的长剑。长剑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