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没了,惹恼了一房妾室。那妾识得毒草,一剂药就将那县尉送去了西天,死得无声无息的,要不是那云水县令有些手段,还不知道是中毒死的。”
“杀夫啊?这县尉是纳了多少色才惹来生杀大祸?”楼淮祀好奇。
“过江之鲫。”宋光摇头,“那妾不知怎么投了云水匪贼的脾性,愣是将人劫了去。那妾气不过,将县尉从棺木里刨出来,喂了野狗,道:负心汉也配睡棺材?合该葬狗腹。”宋光心有余悸,打个哆嗦。
楼淮祀也跟着打个哆嗦:“好厉害的手段。”也挺合他的脾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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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第九十七章
第九十七章:
设宴也得有个地方,可眼下这乱糟糟的, 箱笼堆了一地, 好些都还胡乱塞在屋中, 塞不进去的,干脆就堆放在院内,随意搭了个草棚遮风挡雨。护院怕丢失财物, 干脆在草棚内打地铺日夜看守。
哪得空地请女眷来家赴宴?
不在家中,在外头也使得, 包个酒楼, 租个园子。
可栖州不是禹京, 城中最好的酒肆连个彩楼都没有,破楼二层, 临街推窗就是栖州臭气冲天的主街, 后头靠着江河, 烟雨迷离江上景?那是没有的。
栖水河河面不宽,堪堪能进一条中船, 要是再加塞两条小船,就能把水面给堵个严实。河两岸都是人家,这边的屋舍不讲究座北朝南, 面河的都是屋后头, 洗菜、淘米、洗衣、洗溺桶、养鸭、养鹅、泅水全都在这条河道里,死鱼、死虾、死猪、死婴也全扔这里头,水中还遍生绿藻浮萍。
栖州人还不大讲究,有些懒婆娘, 连溺桶都懒怠拎到河边去,支起窗,甩开胳膊,“哗”地一桶黄水从天降到河中,不慎泼到船上,船夫与懒妇当即一个上一个下破口大骂。
懒妇骂船夫:赤脚胔的捞河人。
船夫骂懒妇:上下三辈单边身。
也没人劝架,反倒挤满了看热闹的,要是推了挤了踩了脚,得,岸边又起一桩打架的。
这怎么办宴?卫繁愿意去,楼淮祀都舍不得她去闻臭味听污言。
园子?栖州压根就没正经的园子。
唔,也不尽然,倒也有个像模像样的园子,里面种百花、养池鱼,也有假山凉亭,飞檐一角挑起雨后初晴。
可这园子是普渡寺的,和尚大师慈悲为怀、普渡众生,怜信徒苦悲、罪孽难消,特搭个园子放生消孽,放生一尾鱼,劳驾在功德箱里扔个二文三文,放生一只gui,劳烦抬抬贵手上奉个三四铜子。
好些今生无望,只盼来世的贫苦人家,放生钱都掏不出,就跪在这放生园外闭着眼合着手嘛哩嘛地念经,天蒙蒙跪到天昏昏,那叫一个虔诚无骛。
和尚悲悯,还在放生园里辟了处寄殡的,有一二穷得底儿掉的信徒在放生园外念经念去了极乐世界,留下rou身一具,和尚就拿副薄棺收殓了rou身,往园中一放,等家人寻来送回家中安葬。
真是善举一桩啊!搞得有些棺材买不起的贫困户心生一计,眼瞅着家中有要死的人,趁夜抬到放生园外念经。念经好啊,念来今世的棺材,来世的福报。
这园子怎么租来办宴?百花香里隐隐尸臭;丝竹声中绵绵佛音。哪个女眷胆子小一些,能吓出一身病。
素婆带着人将栖州内外摸了遍,败城一座,消闲都寻不到地方。
贫者多富者少,白日街头除却卖人的份外热闹,也就是说书的与赌钱的。说的书也都是些不堪入耳的荤话,侠义柔肠、家国沙场勾不起栖州人的半分豪情热血,唯有这些男盗女娼扒灰偷汉之事引得他们心chao起伏;赌馆更能令人忘却生死,衣兜里只得十个铜可板也能进去摇摇骰子,掷个正反。赢了仨瓜两枣便去沽壶酒到说书人那听一肚子的驴大行当养小妇;输了就回家卖妻卖女再赌三百回。
天将晚时,栖州街上便开始关门闭户,一条街乌漆抹黑的,更无夜市之说,摸黑提灯的也就打更人和猫在街头巷尾撬门的贼骨头。
论到底还是太穷之过,手上无余钱,哪个会出来寻欢作乐?君不见整个栖州连像样的青楼都少,青楼少,ji子却不少,皆是暗娼,亲娘是假母,夫君是gui公,看似寻常人家却是藏污纳垢之所。
素婆实在找不到合宜之地,别说在外头治宴请客,她都不放心卫繁外出。栖州城太乱了,夫不像夫,妻不像妻,子不像子……她家小娘子还是安生呆在家中才好。素婆回到府衙,拣了能说的回与卫繁,只推说外头没好的酒楼与园子设宴。
卫繁也没细细追问,一味犯愁,巧妇难为无米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