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说风就是雨,雨落又转晴,晴了又砸冰雹,这……寻常人实在是吃不消,不如敬而远之。
楼淮祀气得胸膛起伏,嘴硬道:“果然百用不如一忠,不要也罢。”
跟着梅萼清来的小杂兵兜着一小兜耳朵,嘻笑着上来要讨赏银,这可戳了楼淮祀的肺管子,跑着脚凶恶道:“滚滚,你们还有脸问我要赏银?你们梅明府截了我的后手,连几十两白银也舍不得出。”妈的,他以为自己是个心狠手辣的,姓梅才是敲了骨头吸骨髓的。坑死他了。
梅萼清也光棍:“小知州,凡事要讲证据,你这无缘无故的指控,老朽焉敢认?”
楼淮祀生气道:“你还说,云水寨的库房不是你们掏空的?方固前头杀贼,你们后头掏肠子。”指指齐勉,“有着这么个领路人,连鼠洞里都能被你们翻出来。”
“绝无此事。”梅萼清矢口否认,“我们不过去追剿逃匪,喏喏,还割了不少耳朵下来为凭证。”
“那是你们顺带杀的。”楼淮祀气得直捶胸。
梅萼清脸皮经风霜捶打,早就百毒不侵,道:“知州若是不信,只管去船上翻拣。”
“你当我是傻子,你还能将财物藏船上不成?”
“江水茫茫,不藏船上还能藏哪处?我们三条空船去,三条空船回,时辰上都是可推算的。”梅萼清言之凿凿。他让李曼停了三条空船候着,在江上换了船,那批财物早被李曼运到泽栖收拢好。
楼淮祀磨磨牙:“分一半。”
梅萼清十分干脆地耍赖,立那叫起撞天屈:“知州这是要冤死老朽,老朽自为官以来,不敢领寸功,却敢拍着心口道一声问心无愧。”
“我剿半天的匪,一个子也没到手,做了这般亏本的买卖,我颜面何存。”楼淮祀放平心气,道:“老梅,你拿那些钱不就想造田吗?我又说不行,可也不能全拿了去,好歹也拿点来修修城墙。”
梅萼清眨着无辜的老眼:“冤枉啊,下官真不知云水寨的钱去了哪。”
一口气硬成隔夜馒头塞在楼淮祀的嗓子眼,害得他直眉愣眼半晌才咽了下去,道:“老梅,你这是打定主意不还了?”
这都吃下去了,哪能再吐出来?梅萼清自思不是属牛的,干不来反刍的事:“下官委实不知啊。”
齐勉在旁看得心惊胆战,生怕楼淮祀会被梅萼清逼得翻脸。
梅萼清摆出为上峰呕心沥血的嘴脸,道:“云水寨的库房被无耻小人掏了去,但还有个万福寨,这水寨人不及云水寨多,劫的财却不老少,再者还有大小水寨,拢一拢,云水寨也算不得什么。”
“少来,少了一块rou就是少了一块rou。”楼淮祀才不会被这种话哄了去,咬咬牙,问牛叔,“万福寨送来赎金了没有?没送来,切根手指给他们。”
牛叔摇头:“不曾有消息。”
“去,去,切手指去。”
梅萼清道:“下官听闻万福寨生了乱子,这刘青娶的娘子与寨中一个匪徒有私情,整好知州抓了刘青,刘妻与jian夫正欣喜万分,巴不得刘青死在狱中,估摸着不会拿钱来。”
楼淮祀更生气了:“那我要的千金不是成了梦幻泡影?”老梅这老东西,截了他的钱,还瞒了他好些事,小道消息灵通得很。
梅萼清又道:“知州不若等上一等,刘青有一子名唤刘辛,忿恨其母之恶,纠结了忠心的下手弑母夺权。”
万福寨会出乱子在楼淮祀的预料之中,这事,楼淮祀却是不知:“真假?”
“半点不假。”
楼淮祀叹道:“没想到,一个小小的贼窝,竟有这等妻要夫死,子要母亡的戏码。”他舅舅家父子相残,母子相忌,兄弟反目倒是稀疏平常,区区一个贼窝为了当一个贼头,竟干差不多的事。
梅萼清道:“不足为奇,为半贯钱还能打杀人命呢,何况万福寨也是雄霸一方的水寨,知州没来之前,他们横行无无忌,在水上不知多少威风。”
“可惜心够毒,就是过蠢,不知大祸临头。”楼淮祀轻哼一声。
齐勉忍不住:“敢问知州,这些水寨真拿了钱财出来赎人,知州真要放他们归去。”
楼淮祀凶巴巴道:“你不是骂过我狗官,既是狗官,哪里还能讲信用。”
齐勉当下五体投地,官做得比匪凶才能治得住匪。
楼淮祀越想越亏,不死心地问:“老梅,真的不分我钱?”
梅萼清半分不松口:“下官不解知州之意啊。”
气得楼淮祀暴起轰人:“快走快走,我看着你这张老皱桔子皮脸就来气,再不走,当心我翻脸。此次认栽,是我料敌不明,只得硬吃下这教训,我若再在我面前晃悠,我可真要跟你为难。”
梅萼清却是个得寸进尺的:“啊呀,下官还有事跟知州商议。”
楼淮祀摁下脾气:“何事?”
“要人啊。”梅萼清理所当然道,“这些降俘,知州要他们充作役夫三年,下官想讨些来造田,栖州冬暖,深冬也不过略冷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