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听着心跳。
她的手胡乱的够着什么,床头柜上的花瓶,插着几只没有剪掉刺的玫瑰,一把抓过来攥住。
花瓶碎掉的声音让他吓了一跳,伸手要去拦她,可计萌的掌心被玫瑰刺的都是血,而她终于有了感觉。
我好疼。
荀音伸手去抢那几只玫瑰,手也被扎破了,忍着疼痛和手抖,继续听着心跳。
再这么下去,极度亢奋持续太久,她非得休克。
镇定剂!他想到了镇定剂,赶紧拿出来,开瓶,药ye缓缓地抽进注射器,调整好用量,抓住她的胳膊可就是稳不住,她拼命挣扎。
荀音我不要打针,求你了,你怎么样我都可以。她拼命地往后躲,哭的特别厉害,求你了不要打针。
不打不打,这是营养ye。
他第一次要对患者说谎。
我可以喝不打针!说完,手里的抱枕被她扔出去,捂着脸痛哭,那也不要打针,
计萌,你看着我,打针不可怕。听话!越是着急,对方越不听话,荀音要疯了,计萌,你嫁给我好不好?
我真心的,嫁给我。
计萌像是清醒了一点,伸出胳膊,本能却一直闪躲。眼泪不停地往下掉,不打针,求你了。
荀音真的不知道怎么安抚了,她的双眼一直含着泪没断过,红血丝也吓人。不打不打,你看我收起来了。
计萌这才不躲了,他手疾眼快地使劲儿攥住她手腕,勉强静脉注射给的药,皮肤还被针头划了道口子,瞬间冒血珠了。
而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能扔的东西都扔了。
荀音放下针筒,整个人也泄了气,从来没有这么难的医疗Cao作,他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自己会崩溃。
没过几分钟,她安静了下来,靠在床头上睡着了。
对不起。
闭眼前,最后的理智让她开口道了歉。
荀音安顿好她,穿好衣服,收拾了下残局。勉强镇定下来,研究那些处方,都没什么问题,但他真的想不通。
忽然,有个猜想,他从来没有过这么危险又疯狂的猜想。
伏禾,我要求证个事。
她睡下了吗?
荀音特别厌恶他这种运筹帷幄什么都知道的语气,没理他。
15分钟后我到。
像雪花一样的病例摆了一地,伏禾进门也愣了一下。
出来说。
荀音试了试她的额头,烫的程度好多了。拿了烟关上门。
是我想错了吗?这个药到底持续多久?
上次是5个小时。
荀音手里的烟差点掉了,就那么忍着?
伏禾看着他的眼睛,通红的又疲惫,还能怎么办?
如果我今天没停,她不仅会休克,心脏恐怕也会出问题。
你想说什么?伏禾点了烟,顺带把打火机给他。
她是不是经历过比这还严重的折磨?
你猜对了。伏禾靠在沙发背上,如果先注射肾上腺素再是镇定剂呢?人会怎么样?轮流注射呢,又会怎么样?
荀音不自觉收缩了瞳孔,逐字跟自己确认,就是那个意思,没歧义,没回答。
冰冷的手心,手指不自觉地震颤。
我亲眼看见了,她生不如死,如果不是月月替她,死就是计萌。
没人再开口,荀音完全不了解大学毕业之后的伏禾,人不在国内,每次回来都变了人似的。
她在边境上确实做了一阵保密的工作,本来被保护得很好,但她们那小队出任务的时候被劫了,遭受了非人的折磨,我救了她,也只救了她,其他人都死了。
轻描淡写的描述了那场惨剧,包括死去的月月,他手里的烟都忘了抽,烟灰一点点的剥落。
听我的,你要是觉得合适,就娶了她吧。
荀音那句让她嫁给他并不是哄骗她打针,确实真心,明显计萌是清醒的,却没有给答复。让我缓缓。
疲惫,叹气,让他摘了眼镜,太疯狂了。
手里的烟都燃尽了。
我吊着她的命,很久了。
那你呢?月月呢?
伏禾第一次在他面前欲言又止,红了眼眶,我很爱月月,但我没办法娶她了。
月月是计萌的亲姐姐,计月很爱计萌,比我爱她还要爱。
荀音对上他的视线,看到了他的闪躲,还有掉下来的眼泪。
兄弟,总有太多人无法与深爱的人一起白头到老,你有机会就劝你抓住。伏禾哑着嗓子又点了一根烟,还是那欠揍的笑容。你喜欢她对吧?等她醒了,告诉我一声,先走了。
我也会跟月月共白头的,只不过Yin阳两隔而已。
伏禾起身开门,一切动作都非常利索。
荀音走到阳台,正巧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