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续(9)
湛蓝的天空,绿莹莹的大地。
“庄稼长的多好呀”!“这是人民公社社员,用辛勤的劳动和汗水,换来的丰硕成果”。
这句经典的科教电影《保护青蛙》的台词儿。黑子把它用在眼前的景象里,是再贴切不过的了!
黑子背着师傅的牛皮包。就是那个和《红色娘子军》里洪常青一样的文件包。
脖子上还挎个军事望远镜。是机电科,在寄卖商店里买来的小日本旧货。专门用来检查高压綫路和立杆儿定位用。平时在技术员的柜里保管。只有施工作业需要,师傅才可以领出来。
黑子自然是喜欢的不得了。替师傅背着,挎着。象电影儿里,首长的警卫员。就差没有挎只驳壳枪了!
本来,应该是和师傅一块去的。可自打那回的事儿以後,师傅和老队长俩,见面好象不怎麽爱说话了。有事儿商量,也是一本正经地。少了往日笑駡动手的热闹场面。
黑子不大懂得,大人之间的情感纠葛。但也看出点儿什麽来。师傅和老队长都在尽量地回避着对方,免得尴尬。
今天,师傅让黑子跟老队长沿綫路,核查挖坑儿的数量和占地情况。记录以後,向矿上汇报,好给生産队补偿。他就不去了,说是在家(大娘家)做工时核算。
谁知道真地假地?cao!
黑子借机说:“要看风景玩儿,想用望远镜”。师傅爽快地答应了:“小心点儿,别给摔坏了啊”?“你一年的工资都包不起”!
老队长看了师傅和老婆子一眼。心明肚静地,拿根丈杆儿和黑子上路了……
黑子象只小鸟儿在前面飞着,又象条小狗儿来回奔跑着……
“大爷,大爷”!“你看那面儿什麽”?
“啊,啊”?“甚麽”?“甚麽,也没看着啊”?
“呵呵呵呵”!“你把它调啊!你不是打过仗麽”?“还参过军,怎麽不会望远镜啊”?
“他妈了个bi的”!“俺们当兵的,哪用过这个熊玩意儿”?“那团长才有个望远镜”!“你个熊孩子,以爲我是美国佬儿哪”?
发现了什麽?黑子在看,象个侦察兵似的。屏住呼吸,细微地调整着焦距……
冉冉升起的地气中。镜头的十字綫里。一个老农,赶着几头大大小小的黄牛。在河那沿儿的草甸子里,悠闲地穿行着。远远地传来老牛“哞儿哞儿”!的叫声和放牛人的吆喝声。
一幅自然的图画,一幅和谐的美景……生活多美好,阳光多灿烂。
黑子把镜头摇向了後面亦步亦趋的老队长——那个曾经抗过枪,打过仗,还干过高丽娘们儿的老兵。
他身上,有着太多太多的故事和太多太多的经历。时光和岁月,已经把这杆老枪磨砺的斑痕累累。他真的老了!在和师傅的较量中,他已经没有了过去的勇气和力量。在以工人阶级,爲政治主体的社会里。农民,就是被领导的阶级!
“大爷,那个是哪儿的”?黑子问。
“啊?啊”!“是河那沿儿三队的”。“那个放牛的牛官儿是个五保户,个老绝户头”!“嘿嘿嘿嘿,都七十了,还挺硬实的呢”。“他们都说他爱cao牛bi”!“净胡扯!还cao马bi呢”?“谁看见了”?
“cao牛bi”?“真的麽”?黑子还头回听说,有人cao牛bi?真是个新鲜事儿!
“大爷,那牛能让人干麽”?
“呵呵呵呵”!“你个小子呀,都和你师傅学坏了”!“他妈了个bi地,那家伙”。“他不是个人哪”!
黑子知道,老队长在駡师傅跟大娘的事儿。可一想,那老队长,你不也霸着大娘麽?她也不是你媳妇呀?我还想和大娘呢!那你也駡我?
老队长的脸微微抖着。脸上的几颗麻子坑儿,清晰可辩。黑子知道,老队长这几天,爲那个事儿挺窝火!便不好再问什麽了。先前的兴奋劲儿也少了,跟老队长一起沿路开始丈量了起来。
坑儿没有几个,可路很远。五十米一根电綫杆。两个钟头过去,爷俩上山下岭地,走出了好几里地。
基本丈量完了。黑子要把数儿和老队长再核对核对。爷俩找个树Yin凉底下,歇息起来。
老队长蹲在那儿卷着旱烟,看黑子在表格上誊写着。
黑子象个小书生似的,字笔流畅地计算着,书写着。
老队长爱慕地看着黑子那纤细的小手,把那阿拉伯洋字码儿写的那个俊秀呀,比大队那个小cao蛋会计强多了!
一看,就是个念书的好材料!
“念了几年呀”?老队长怜惜地问道。
“初中还没毕业,我就上班了”。“我爹是工伤,矿上照顾,特批的”。“要不,我也得下乡”!
“啊”。“那你妈,没再嫁人麽”?
“嫁人”?“嫁什麽人”?“我妈才不要嫁人呢”!黑子没听明白。
“不是啊”!“是你妈,没给你找个後爹嘛”?老队长问。
黑子一楞!“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