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广生说:
“生哥,下次小晖想吃就让他吃吧,少吃点儿就成!”
陈广生直直的盯着张鹏宇看了好一会儿,把张鹏宇盯得浑身都起毛了,才悠悠的说:
“我就想让他陪我久一点儿,哪怕多一天、一小时、一分锺!”
听完这话张鹏宇沈默下来,好一会儿才起头,微红着眼眶说:
“你真自私!但是,我心里也是这样想的!”
张鹏宇伸手大力的抹了一把脸说:
“我们死了会不会下地狱?”
“管好活着的事儿就成了,没时间理死後怎样!”
陈广生平淡的说道。之後的日子里吴晖也学乖了,冰冻啥东西的时候,会自己给自己留一盘起来。表现好了,有时耍耍赖,还能蹭到两口冰瓜冰果冰棍儿吃。张鹏宇每次都受不住吴晖的赖皮样儿,会喂他两口冰的吃。这时陈广生往往会低着头当没看见,等吴晖吃完了咋吧嘴的时候才起头来,看着他一脸偷腥儿成功的得意表情,跟着两人一起笑。
进入十月份时,柏城的昼夜温差更大了,吴晖和张鹏宇两人也更忙了。十月上旬封承天的案子在旧刑场公开审理,柏城空闲着的老少爷们三姑六婆都去看了。吴晖也跟着陈广生和张鹏宇去了,在刑场找到张国华和葛大,几人跟着张国华到了前面。
张国华作爲证人,位置安排在柏城那些来听审的大大小小的官员的後面。这场公开审理是从早上八点半开始的,并没有太大的悬念,被告律师就是走个形式,但案子审完也到了下午两点。封承天最後的罪名多达十几项,蓄意杀人、贩毒、买卖人口、非法拘禁、非法经营、巨额行贿、组织黑社会等,法官当场宣布死刑,立即执行!
当法警把场地清理出来,执行枪决的时候已经是两小时候後了。封承天在法警开枪前大笑着对城西的方向大喊:
“小婉,我爱你!”
以致所有人都没听见枪响的声音,封承天已经像块烂布头一样倒在地上了。晚上三人回到诊所,草草的吃完饭就睡了。惊魂未定的吴晖睡得不安稳,整晚扭来扭去的,把陈广生和张鹏宇折腾的够呛。第二天诊所里的病人多了点儿,排队等的都在那儿讨论封承天的案子。
“听说了吗?被封承天关起来的陈婉昨晚在人民医院跳楼了,今儿早上才在最後那栋隔离病人区的花园里发现屍体!”
“就是封承天最後喊那人?”
“哎!那女的也挺惨的,男人和孩子在自己眼前被封承天弄死了,疯了後被封承天虐打掉了十几胎。警察找到她时就剩一口气儿了,疯癫得彻底!”
“作孽啊!我听说,封承天冰库里那些屍体,全都跟陈婉有些像的地方!”
“说回来,在冰库里找到多少屍体啊?我听那天去看的人说,出来不下十个担架!”
“冰库是封承天没来得及处理的,好像是十二个,具体是多少估计只有封承天自己知道!”
“这人啊,真是不可貌相!以前见到他,西装革履,人模狗样的,谁能想到这麽丧心病狂!”
吴晖听着条凳上的等待的病人的讨论,怔了怔,这究竟是爱情还是执念?一个人得怎样扭曲才能如此疯狂的视生命如草芥?晚上三人坐在一起吃饭的时候,吴晖说了白天听到的议论,随後感叹道:
“这究竟是爱,还是执念啊!还带上了那麽多无辜的人!”
“有区别吗?”
陈广生看了吴晖一眼,平淡的说。张鹏宇把嘴里的饭咽下去,头笑着对吴晖说:
“爱得狠了,深了,而求不得,不就变成心魔了!不过封承天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魔鬼,根本不懂爱,强求不得就强取,强取毁了就破坏!”
“嗯!不管怎麽说,是个人,就得有个人的样子!爱情不是迷失自我的借口,不论何时都保有本心,好好的,认真的生活才是正途!”
吴晖低着头,喃喃的说道!张鹏宇和陈广生听得一愣,沈默的看着吴晖的头顶,心里回味着吴晖的话。晚上吴晖刚洗完澡就不停的打呵欠,半睁这眼迷迷糊糊的爬上床睡了。两天後,张国华来到诊所,让吴晖给看了看伤後就郑重的道了谢。然後告诉吴晖他明天一早就要走了,去省会转火车南下,顺便来道别!
张国华没想到封承天的案子能那麽快了解,但看着封承天和刘麻子的屍体被法警出刑场的时候,心里即高兴又难过!给他爹娘做了告祭後,就开始收拾东西,去托人买南下的火车票去了。
“张哥你这样是不是太急了?等大爷大娘七七过了再走吧!”
吴晖见张国华表情松快了些,不再像之前在诊所里那样阴郁了,轻轻笑着问。
“不了,我留这儿,我爹娘更不愿意走了!”
张国华抽出一根儿烟,放嘴里咬了咬,想起这儿是诊所才没点燃。
“我呆家里总感觉他们还在,放不下我,总是在房前屋後的瞎忙活!”
吴晖怔怔的看着眼神放空的看着外面的天空的张国华,觉得他好像真成神棍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