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大哥潘宗翰那恐怖的表情,二弟吓得退後几步自己爬上楼,人一边碎念说不就三千元而已,反正你在军中也花不到钱,又什麽关系。这些话让潘宗翰心情糟透了。拿起机车钥匙,他决定出门吹风散散心。
潘宗翰一个人收拾好桌子,用报纸连同饭盒包住,塑胶袋绑死让厨余味不要飘出来,擦好桌子,领着刚刚的晚餐厨余和外头的那包垃圾走出巷口,等几分钟後来得垃圾车。回来後就看还坐在沙发不动的二弟突然跑来跟他说:「欸哥,你有没有三千块先借我。」
看着自己小妹气扑扑跟自己抱怨妈妈的行为,潘宗翰笑笑的说:「你也知道妈的个性,以前参加直销也是这样,一定要真的严重她才会醒。总之目前还好,至少她这次不在乱花钱买些怪东西……」
这小间皮鞋店平时只有一、两个店员,潘宗翰最小的妹妹在这里工作,最近大学毕业转了正职,准备存钱考研究所。喝着大哥送来的珍珠奶茶,潘小妹一脸幸福的说:「啊,终於活过来了。」对潘宗翰露出笑容。
「拜托,现在什麽议题没有政治运动?哥这是人民的权利,你想想如果今天在军中有士兵因为是同性恋被其他人霸凌,你当长官怎麽可以不出面?」
潘家最小的小妹,潘雯薇算与潘宗翰最亲的家人,兄妹两人不仅一起负担家用外,平常在军中的潘宗翰会把一些事情交代给妹妹让她打理自己比较安心。比起在家软烂的二弟,自己这小妹很争气的半工半读念完了国立大学,现在则有意被教授推荐到自己的实验室里里继续攻读研究所。
你难道以为当兵的都是异性恋吗?
得愤世纪俗,有时突然会为了小事情勃然大怒,生为长子的潘宗翰只得出来安抚情绪。
「带饮料给你。」说完,潘宗翰提起两杯手摇饮料。
「话不能这样说大哥!你知道妈妈现在是在做让想结婚的人不能结婚的事情耶。而且民法保障所有台湾人民,同性恋他们有课税也有尽义务,为什麽要排斥人家结婚呢!哥,你不能自己好就好,我们年轻这一代要多为少数人的权益发声。」
潘宗翰从来没有对家人说过自己的性向,甚至是与自己很亲的妹妹。但看见自己妹妹对於同性恋与人权婚姻这议题的执着,不仅让他小小的在心里有点慰藉。没想到自己本身是同志,对於这个议题没有站出来,自己不是同性恋的妹妹却比身为同性恋的他还要更执着於他的权益,甚至训了自己这个大哥一顿。但最後潘宗翰还是对自己妹妹雯薇说了一句:「你支持归支持,不要太一头热都去弄这种政治运动。」
「你要钱做什麽。」潘宗翰问,二弟先是吱呜半天,後来才缓缓的透露他要买直播平台点数给正妹直播主的事情,听得潘宗翰无言,他不想再把说到烂的话重覆在念一次给他这个被大学死当退学又不工作的弟弟,冷冷的说:「你要我骂完你在滚?还是现在就给我自己滚回房间?」
骑着车,潘宗翰骑到一间专做男性的皮鞋店,里面年轻的服务人员刚送完一组客人,跟潘宗翰擦身而过。店员看见潘宗翰进来忍不住惊讶,一边收着刚刚给客人试穿的鞋盒一边说:「哥,你怎麽会来?」
骑车回家的路上,自己妹妹的话在潘宗翰脑中挥之不去。如果说自己军中有谁是同性恋,那基本就有一个已经待了好几年的同性恋辅导长在那部队里头。潘宗翰不是吃素,在男人占多数的军中世界,一直以来也充满了男性之间的兄弟情谊和另一种对於男人的妄想。要说自己真的没有在军中满足过自己的慾望吗?怎麽可能!潘宗翰想起过去自己还没当上辅导长,以排长的职位跟着部队下基地测考的时候,夏天晚上闷热,兵士们光着身子只穿一件内裤,把棉被当跨脚垫,就这样睡去。
听到二弟开口跟自己要钱,潘宗翰不爽的说:「又借?我还想问你有没有去找工作?听小妹说上次她介绍给你工作,你做了三天就给人旷职…」
「她最近好像被那些教会家长拉去参加反同集会,我跟她说好多次那些消息都是恶意抹黑,可是她就是不听,还说她参家是为了保护我们,真是说不听。」
当他巡着房间时,呼声四起,潘宗翰拿着手电筒确认站哨安官以外的连队人数,而这一照,一个穿着蓝色小三角裤的义务役二兵就在暴在他眼前,先不论那脸与身材是否是自己喜欢的,潘宗翰有印象的是那将内裤撑高如帐篷小兵的私处,内裤外阴毛四窜,让排长的潘宗翰直盯着瞧。而这并不是唯一的男性勃起景,一个个躺在床上的军人熟睡,但下半身却都不约而同的撑起,连成一线的军中铁床铺,几十个兵的下体年少有为,高低起伏的如一道晨勃的浪花
「哥,你知道最近妈的状况吗?」潘小妹问着自己的大哥潘宗翰,表情严肃。潘宗翰看着她喝着无糖的金萱茶问:「妈什麽事?」
「拜托都多久以前的事了!就、就不适合啊,什麽大楼保全,我本来以为只要坐在那发呆看看电视就好,但竟然要我记住户的名字跟他们打招呼,还要帮忙收件寄货去检查楼层,那麽多事情每月只有三万块,谁受得了。哥,你就借我一些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