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婆心地开导他什么男子志在四方啊,什么大丈夫当带三尺之剑啊,可是高天德油盐不进,最后还是吕将军自己狠下心来把他撵走的,当时闹得整个营区都不消停,高天德吕门立雪三天三夜,吕将军是闭门不出,差点出了人命,这才让高天德走马上任升职成营区副将。 看高天德擦汗的功夫,吕老将军说道:“听说你亲兵说你又去带兵出去训练了?”高天德几下就把脸上的汗擦完,把汗巾放到一旁:“是的。那批新兵还是太散了,我得亲自带训一会。” “哈哈,你还记得我第一次见到你就是因为犯了军纪被我亲自处罚了吗?”吕老将军指高天德突然大笑。高天德回想起当时的情景,脸也是突然一红:“咳咳……将军,别说了!” “真是的,天气变化这么快,穿成这也不怕伤风感冒。”吕老将军一副嗔怒的子。“我也知道穿成这有伤风化,不过实在是没时间。。还好赶上了。”吕老将军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二十年来,只要不是行军打仗,他们两个每天都是准时在酉时二刻开饭,高天德从来都没有迟到过。 “二十年了,你也从弱不禁风的愣头青成长为身板壮实的男子了。”吕老将军满满都是欣慰。 “要不是二十年前将军大人把自己的两个窝头分给我,哪有现在的我啊,将军大人的恩情,小人永生难报。” “别和我扯那没有用的。”吕将军轻刮了一下高天德的鼻头,“我今天弄了两瓶上好的女儿红,咱们两个喝上几杯。”说完就要起身,被高天德按在了椅子上。“这种事怎么能让将军大人做。”高天德扯开嗓子:“小张呢,把酒和杯子拿来,将军的杯子是碗柜第二排第一个,我的是第三排第二个。” 自从高天德七年前不在吕将军身边当亲兵之后,吕将军的亲兵基本上都是一年一换,要说这也是个紧俏岗位,但最后亲兵们都被高天德骂跑了。与其说是亲兵们笨手笨脚,不如说是高天德事?巨细,他了解吕将军举手投足都是什么意思,这个小张撑到现在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等老将军呷了第一口酒,眯眼睛抿了一口,然后老将军的嘴里都吐出了咝咝的声音,脸上的肌肉像是伸懒腰似的舒展开来。高天德这才拿起酒盅也抿了一口,黄酒从他嗓子眼里流了进去,暖融融地流了进去,他嘴里不由自主地也吐出了咝咝的声音,接他看老将军嘿嘿地笑了起来。 “你色眯眯的笑什么?” “我说您老人家必定高,您看,您老人家的胡子都变成金色的了。” 原来是夕阳从远处投射到帐内,霞光把老将军的银盔染成了金盔,银甲染成了金甲,银须髯染成了金须髯。 “小犊子,就你会说话。”老将军乐呵呵的夹了一片牛肉放到小高碗里。“来,多吃点。” “小犊子都被你喂成牛犊子了。”高天德双臂一较劲,一块块肌肉如同小山一隆起。 “你要是牛犊子我不就是老黄牛了?吃你的饭,喝酒都堵不住你的嘴。” “嘻嘻嘻,说正经的,听说京里来了两个使臣,过几天就到辽东了,会不会出什么事。” “出什么事和我都没关系,我啊只求每天和你这小犊子吃个饭就满足了。” “我倒是希望来个使臣把我罢免成小卒,我好回到将军大人身边继续伺候您。” “到时候我再让你在门外站三天,然后向朝廷上书让你滚回去当你的副将军。” “对了,小高,你个小光棍还不打算说个媒取个老婆吗?部队里规定副将以上的都能娶妻生子了。” “将军大人还是老光棍呢,我急什么。”高天德又往嘴里塞了一块肉,还把嘴撅的和鼻子一高。 “你个小犊子别拿我寻开心,你吕大爷我都快70了,哪家小姑娘能看上我这糟老头子。” “我要是个黄花大闺女肯定看上您。” “你看上我?我还看不上你呢!” “其实我也有喜欢的人了。”高天德脸颊已泛起红晕。 。。。。。。 两个人不知道喝了多久,聊了多久,他们时而欢笑,时而流泪。二十年时光荏苒蹉跎,回首往事如斯,逝者已矣,不禁有多少愁肠难扫。 两人从回忆的长河醒来时,夜已秉烛,觥筹皆停,吕老将军已然微醺,道:“小高,今晚在我这睡吧。” 高天德受宠若惊,连忙吩咐小张可以滚去睡觉了,时隔七年,他终于又可以伺候将军入寝了。 “来,将军大人,我您卸甲。” “这种事让小张来就行了,你歇去。” “我让小张去睡了,今晚由我伺候您。” “你个小滑头,罢了罢了,今晚就让高副将军受累伺候我这老骨头吧。” “这您可折煞我了,分明是吕老将军受委屈被我这个区区小副将服侍。” “别贫了,替我卸甲。”吕老将军双手平举,高天德快步走向前,熟练地将头盔,腰带,裙甲,护腕,肩甲,胸甲按次序一一卸下,并在束甲台上摆放好。胸甲一除,高天德就闻到了吕老将军身上散发出熟悉的汗味,味道在空气中若隐若现,高天德闻了十三年但就是闻不,用他的话来说就是闻到吕老将军的体味就觉得像父亲在身边一的踏实放心。 脱去盔甲的吕老将军身一袭白色中衣,立在那里如一棵苍松,苍须白髯和脸上沧桑的痕迹更是让吕将军有些仙风道骨。 “热水烧好了。”伙房的伙夫把热水端到了门外,高天德接过洗脚盆放到吕老将军床边,单膝跪地:“来,将军大人泡泡脚吧。”说就要吕老将军脱靴。 吕老将军连忙弯下腰按住高天德的手道:“天德,你这是要干什么?” “将军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