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样要回家!!???你坏了!!你又要我回家操你吗?你这个欠操的骚货,上星期我还操得你不爽吗!????你还要吃!???就让我喂饱你吧!!」
「再来喝!!??喝!!??国峰来???来喝个痛快吧!!????我们找个地方再喝!!???」
「我不要回家!!???这里好玩得多!!???你跟我到那店子再喝????」
零晨时份油麻地街头上游人已经消散了不少,国峰把手推车归还茶餐厅店主。正当国峰和俊霆也相信这晚的行程应该告一段落时,国峰的电话突然响起。俊霆离得太远,听不到国峰跟对方的对话,只见到国峰匆匆地上了计程车向尖沙咀方向驶去。尖沙咀是商厦林立的地区,为了迎合工作通宵达旦的上班一族喜爱夜蒲的习惯,这一区的晚上尽是五光十色、酒吧林立的世界。尤其是周未晚上,纵使已经零晨时份,街头仍然是喜爱夜夜笙歌的夜蒲一族集散地。周未晚上的计程车不容易找,俊霆好不容易才找到一辆,只能眼看着国峰的车辆向着尖沙咀方向絶尘而去却不能紧随着他。
国峰在一间比较偏僻的酒吧门外停下,酒吧外的路人比较疏落。国峰以敏捷的脚步走入了酒吧,几分钟後便见到他搀扶着醉意正浓的中年男仕一拐一拐地步出酒吧,这名中年男仕正正就是美莎集团富二代的陈先生,身旁还有两名疑似是保镳的高大男性护架。满身酒气的陈先生仍然手执玻璃酒瓶在路上跌跌碰碰大吵大叫,集合三人的力量才能勉强扶着陈先的的身躯。
社会上的好心人多的是,愿意损献大笔金钱沽名钓誉的当然很多;愿意自掏腰包买礼物再花上一个周未来跟小朋友玩乐的大有人在,但要在寒风刺骨下饿着肚子也忙着为仍在天桥下饥寒交迫的路宿者送饭充饥就不是太多人愿意付出的代价。国峰没有大张旗鼓地向仍然在帆布床上抖震的路宿者招手,反而是推着手推车默默地把热腾腾的饭盒逐一放在他们身旁,得到的可能是感激的眼神、但亦有不少是不屑一顾的态度,这些回异的目光似乎没有减退国峰的热情和信念。国峰一个人走匀分散在不同角落的路宿者所费的时间不少,直至十一时许国峰才完成今晚的任务,最後满脸疲态地坐在海旁路边拿着纸箱内最後一个已经冻坏了的饭盒,夹杂着天桥上汽车驶过溅起的灰尘满足地享用,再闭上眼睛少睡一会。漆黑的天桥下,有谁想到一个月入数万的跨集团部门主管居然会在这里向无依无靠的路宿者派饭,国峰的头上又再多一了一圈光环,照耀着每一个角落。所有这些情景都一一看在俊霆眼内,回想起自己也是来自低下阶层,多年来为了自己的前途和学业不停打拼向上游,但原来身边实在还有很多需要关心的人,望着天桥下的国峰仿如跌落凡间的天使,俊霆只感到自惭形秽。回想上星期办公室内所发生的一幕,交织着眼前这个天使,两个世界的画面、天使与魔鬼的对立,居然集合在国峰身上。到底真正的国峰是一个怎样的人,俊霆越来越希望可以把国峰神秘的面纱揭开。
满带酒意的陈先生就是不就范,拿着手上的玻璃酒瓶乱挥,集三人的力量也是没有他办法。混乱之中国峰眼角位置便被陈先生手上的玻璃瓶挥中,玻璃碎片夹杂着鲜血散落一地,虽然不算太严重,但眉角位置已经留下了一条血痕。
话未说完,陈先生已经整个人跌在路边,嘴巴大口大口地吐出又脏又酸的胃液,三人急急扶起陈先生。
一向自以为是的国峰按捺着情绪没有还击,但愤怒的眼神却不能掩饰,这些眼神看在高高在上的陈先生
呕吐过後的陈先生似乎稍为清醒了一点,一手甩开国峰的手。
国峰不停看表似乎正在赶赴一个重要约会。步出车站後国峰加快步伐走到一间相熟的茶餐厅,付了金钱後便一口气拿了四大箱共有五十多个外卖饭盒,向店主道谢後再借用手推车。原来国峰赶赴的约会就是向路宿者派饭,为免他们捱饿,国峰迎着刺骨北风把叠得高高的手推车在熙来攘往的繁忙街道中穿插,跟路人刷身而过时当然少不了引起怨言,好不容易才把饭盒运送至海旁的天桥下。仍然紧随国峰的俊霆当然心中数他的目的。
国峰边扶着陈先生,边对他说。
色的霓虹灯衬托着高耸入云的亮丽摩天大厦,尽显香港誉为国际大都会的气派;但道路的尽头却是古旧城区,充斥着仍然由年纪老迈的店东所经营的传统五金收买以及水果批发等基层行业。再向海旁伸延还有大量白天当苦力的低下阶层,在租金高昇的香港根本负担不起一个安乐窝,晚上只可以瑟缩在高速公路天桥下凄凉地过着路宿者的生涯每天冒着风吹雨打。这夜没有月光,灰蒙蒙的天空令气温份外显得寒冷,海港传来的飕飕北风吹得衣着单薄还要空着肚子的路宿者只能瑟缩在破旧衣物甚或是旧报纸下不停抖震,实在看得令人心酸。
「好吧!!好吧!!再喝!!再喝!!我上你家再跟你喝个痛快吧!!」
国峰没有理会陈先生这些难以入耳的说话,只有极力扯着他走向马路方向,希望可以找到一辆计程车送他回家。
「我们回家再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