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说什么?再说一遍?
酒杯停在半空中。
他坐在吧台边,她右方约三、四步。她长长的睫毛下的眼神感觉不出对焦,有点空洞,穿过他肩膀。
我想嫁给你。
她说。
哐啷玻璃杯在桌面撞出一个清冽声响。
真的瞎了。
秦侬明白他的意思。她撞见不该撞见的,虽然看不见,但当时发生什么事她知道。
妳失去记忆了吗?需不需要我重新「描述」给妳听?指节离开酒杯,他从高脚凳上站起,走向她。
上个月底,在纽约的大都会歌剧院,她,第一次见到他。
说「见」比较牵强。
那天,他和一个女人坐在二楼侧边包厢,观赏歌剧-茶花女。剧的第一幕前奏曲还没结束,女人的指尖便随着音符在他身上挑动起来。即便包厢昏暗还有隔帘,但如此公众场所,这样作风未免也太大胆。
可女人不管。
涂着丹红的指,放肆从他的鬓角滑到喉间,再从胸口抚过腹部,最后一路向下忽然,一道光线无预警刺入,像条长鞭抽划过交叠的二人。
吓一跳。她,突然就站在帘边,「盯」着他们。
但下一秒,卧在他身上的女人望向来人后没了惊恐,反而想继续缠绵。
妳有人!!
他腹部紧缩,错愕捉住女人不安份的手。 没事,瞎子。我们继续女人说,红唇就贴上。
瞎子?
秦侬听见他说,字语间似乎存着怀疑。她习惯了。大部分的人看见她的盈盈大眼通常都不相信那双眼是瞎的。
来嘛
黏濡的声音散过来,看不见,但她知道里头的人在干嘛。立定在帘边,稍微抬望入那一遍蒙蒙黑暗,没有影像只有yIn声浪语持续刺杂入耳,转身,秦侬掉头离开。
刚入夜的风,很野。一阵阵袭入,把酒吧天花板吊扇吹动起来。
有点冷。
我们激烈地纠缠在一起,若无旁人地亲吻、索求,即使妳就站那。还需要我再继续「描述」吗?他说,在她耳边。
她面无表情。
有点冷。
你什么时候来我家提亲?
秦侬转过头说。因为这个动作,她的唇与他的唇,相差不到半寸。秦侬警觉到他们的距离,从他的气息。她后退,他长指却抓起她的下巴,粗鲁地。
妳就这么想嫁给我?
他说。
秦侬被迫抬起脖子,只能仰着脸道:娶我你不会有损失的。
呵他笑出声,气息张狂冲向她的鼻尖:说说看,我怎么不会损失法?
秦侬呼吸屏停杜绝他无礼的侵袭,她的双眸沉静后掀起:绝对自由。我不会过问你任何事。她说。
这话,他可以完全不用怀疑。在歌剧院,她已经演绎过她能「视若无睹」的地步。
还有绝对权力。她继续道:我拥有CR金控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足以助你登上管理层最高位置。
她说完,等待他的反应。
妳的意思是,所有权力?
对。
包含妳?
她停住,手捏住裙子,没想到他会这样问。他凑近,不羁地又说:妳,妳不归我吗?秦侬身子不自主抽动一下。
当然不。
那我娶妳干嘛?
他说,又靠近她。
妳这么美却不能用,多可惜?
不只动口,他不规矩的手直接攀上她的肩。
秦侬踉跄退了二步。
慌张的移动让她没法注意脚边。旁边就是一排高脚凳,都没坐人,她整个人撞了过去。
小心呀。
一双强劲臂膀及时接住了她。
放开我!!
她厉声,张臂挥。
sao动引起注意。本来人声杂乱的酒吧顿时安静下来,人都望了过来。
没事,我和「未婚妻」拌嘴!他说,摸摸腮帮子。
虽然他刚刚机灵接住她,但秦侬显然不领情,她那手一挥,他就被她指尖划了口。酒吧里都是粗汉,一双双邪望的红眼贪婪地打量从一进门就引起他们注意的「未婚妻」,男人们开始低级促狭:
呦,小美人生气模样也动人!
妳若不满意他,我可以当妳的未婚夫啊!
哈,我也可以,我的技术一定不比妳男人差!
呵那是你女人没被我Cao过!!
难以入耳的话喧嚣。杵立在一边,秦侬的脸色已无法保持淡定。
怎么?受不了了?
他似笑非笑说,语调没太多同情甚至有点落井下石。秦侬深沉地呼吸,试着舒缓情绪。他眼睫在搧,几乎搔到她的额头,她感觉他近得不能再近。热息接踵而来打在她脸上,然后是一句低声:嫁给我,我做的,可不只有Cao!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