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一定要准时回家吃饭。」
早上出门前已经交代,还不到下班时间老婆又就来电嘱咐。
「没问题,怎麽一直强调一定要准时?」我有些疑惑。以往偶而因公务或急件处理无法准时回家,我也会事先打电话通知老婆。老婆如此慎重,事出有因。
「是妈突然从宜兰过来吗?」我问。
「不是啦。」老婆有点迟疑地说:「是阿文,要从台南上来。」
「阿文!?」我有点惊讶:「我怎麽不知道?」
「前几天先私下跟我说了。」婆说:「他说,如果让你知道,一定不会让他来。」
「阿文还说了什麽?别听他乱讲。」我有些慌张了。
「总比你什麽都闷着不讲好啊。」我听到老婆电话那端轻盈的笑声:「前几天还问你过年回台南到底发生甚麽事,你说没事。其实阿文都跟我讲了。」
「别听他胡说八道。」我有点紧张。
「我干嘛听他胡说八道。你们的事,你们自己处理。」老婆继续笑着说:「我下班会去褓姆那里接小彦。你绕去超市买些熟食。冰箱里还有一些菜,够招待阿文了。我先去忙了。」
老婆个性大方,加上阿文贴心又健谈,两人认识之後,感情简直可以用”闺密”来形容。
但不至於会把台南发生的实情告诉老婆吧? 否则老婆的反应怎麽那麽轻松又愉快呢?
拿起手机,不情愿地,但也不得不,跟阿文问个究竟。
「你跟玉秀讲了什麽?」
「我才刚要去搭高铁,可能会晚一点到喔?」阿文一如往常,说话一派轻松。
「我问你,你跟玉秀讲了什麽?你来台北干嘛?」我不高兴地问。
「还在生气喔? 去台北讨医药费呀!我脖子的伤都还没好耶。还好打到脖子,打到脸,那你就赔大了。我靠它吃饭哩。」
我彷佛看到电话那端阿文一贯的嘻皮笑脸。
「你大可不要来,电话讲清楚就好了。」我越讲越气。
「那你有打电话吗?还有,你不想知道,你一走了之,老师怎麽了吗?」
机灵的阿文一句话就抓到我的痛处,我一时无言。
「那就晚上台北见罗。」阿文知道我有话要说,说完再见,没挂电话,。
「你跟玉秀到底说了甚麽?」一段无言的间隔之後,我心虚地问。
「我说,那天晚上我喝醉了,跟你告白说我喜欢你,然後被你痛打一顿,我要你当面跟我道歉!」阿文还是在嘻皮笑脸。
「我跟你道歉!?这种故事你也编的出来。」内心平静了一些。
「不然还能编什麽故事?要讲事实喔?」阿文假装威胁的口吻说:「事实的部分,我们可以当玉秀的面讲啊。」
「好了,好了,晚上见!」
「老啦,别气。玉秀说你明天轮休,有时间好好化解误会。上台北的日期还是玉秀订的呢。你有个好老婆。晚上见!」
我本想问阿文靖哥现在怎麽了,还是忍住了。我拿起手机,鼓起勇气,发了讯息给靖哥。
我:靖哥 你还好吗
下班时看了一眼手机,去了超市看了一眼,回到进门前看了一下,跟老婆一起下厨时,也偷偷瞄了一眼。直到到阿文到达的门铃响起,靖哥不仅没有回覆,也没看见”已读”。
靖哥怎麽了?
老婆叫我去开门,我说没空。老婆笑笑去应门。我真的有一个好老婆。
「台北怎麽那麽冷,还下雨。你们搬去台南住好了啦!」还门进们,阿文就开始嚷声。
「好啊,阿泰说好,我就好。快点进来,外面真的有点冷。」我听见老婆说。
「好可爱,来接乾爸爸罗! 乾爸爸抱抱。好可爱。怎麽,怎麽有一个人不欢迎我喔?」阿文就是有这个魅力,连走路还不稳当的小儿子,也跳过去讨抱抱了。
「阿泰,在厨房忙啦。」老婆说。
两大一小,三人大声小生,热热闹闹地进了客厅。
老婆回到厨房,叫我去招呼阿文。我说我不去。又不是不常来,自己会打理自己。
最後大家还是面对面坐上餐桌了。我才发现阿文脖子上很夸张地贴了酸痛贴布。
「到底是打得多严重啊?还会痛吗?贴的会不会太夸张了。」老婆先发难了。
「阿泰有练过柔道、跆拳,很严重好吗?」阿文看着我,对着我老婆说。
「真的打,会更严重。」我只能这样说了。我不知道阿文到底把故事编到甚麽程度,随便接话会出乱子。
「我比较好奇,你是怎麽跟阿泰告白的?」老婆眼睛笑着问。
「我喝得烂醉,我也不太记得了。」又是一贯的嘻皮笑脸:「可能突然觉得你老公好帅吧。嫂子不介意吧?我们同性恋见一个爱一个,很快就忘了。」
「怎麽敢介意呢。」老婆笑着说:「你们是青梅竹马,如果阿泰接受你的告白,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