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乔治、约翰,赶快起来,我们到罗。」坐在驾驶座上的爸爸转头对我们说道。
「啊…到啦…呵~~~啊。」在後座的我我听到引擎熄火的声音,从睡梦中醒过来打了个呵欠,坐在我的旁边的约翰同样从睡梦中醒转过来,还有点迷迷糊糊的。
又到了一年当中家族相聚最重要的感恩节。我们家通常会利用连假的机会回妈妈的老家,虽然从全国地图来看和我们家好像隔得很近,不过开车的话还是要好几个小时才能到,而在这种繁忙的节日,从城市向外的各主要干道交通极为繁忙,时常走走停停的,所以路途就变得更加遥远。
爸爸:「你们兄弟感情挺好的嘛。」
听到这话的时候,因为我心里有鬼的缘故,睡意马上被吓掉一大半,约翰的身体也抖了一下,该不会我们那天借用他们床「交配」的事露了馅吧。
妈妈:「对啊,在後面的时候两个人还靠在一起睡,就这样一路维持过来,我们一直从车窗上面的後照镜观察你们的样子。」
原来是指刚才我们睡觉的姿势啊,知道是这样让我们松了口气。有时候我们会不自觉把私底下的感情表露出来,例如会毫无意识地牵起对方的手之类的,其实我们一直都努力防范这种是在公开场合发生,但偶尔还是会出现这种意外,事实上和詹姆斯也会有这样的情形。
「我睡过去以後就没感觉了,醒过来才发现的。」约翰急忙撇清。
爸爸:「好了,别再说了,赶快把行李拿下来吧。」
一下了车,我们立刻感受到外面的一股热气。虽然入秋了没错,可是在比较乾燥的略为内陆的地带,天候可是万里无云,太阳从凌晨晒到现在还是营造出颇为温暖的环境,而且我们在车里吹了几个小时的冷气,出来之後难免有点不习惯温度的变化。这时一个年约40岁的中年男子从屋里开门走出来,热情地欢迎我们的到来,这位就是我们的舅舅,妈妈的老家里主要是舅舅在主持,他和爸爸是大学同学,爸爸和妈妈也是因为这个机缘才互相认识并且结婚的。
只是後来爸爸在大学母校附近找了份工作,所以後来我们才从这里搬过现在的住所,是在外公的部分资助下买到的,是个三房一厅的小公寓,原来的规划是爸爸、妈妈和我(当时还在肚子里没出来)三人各一间卧室,只不过因为约翰出生的关系,於是他们夫妻继续维持同房的生活,而我们兄弟则各有一个独立的房间。虽然爸爸後来工作相当顺利,在公司担任重要职务,也完全没有兴起要另外找大房子的念头,也多亏了这一点,让我们避开了次贷危机的冲击,不然妈妈前几年可是一直怂恿爸爸去贷款买下一栋汤玛斯家等级的独栋透天厝的。
妈妈:「哥哥,真是好久没看到你了。」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洋溢着少女的光辉。
舅舅:「这…我们应该不久前才见过面吧,就是妈受伤的那次。」
爸爸:「後来妈的伤势还好吧。」
舅舅:「复元得还不错,已经可以到萝卜田里工作了。」
舅舅帮着我们一家四口把车内的行李运到房子里面,并且叫了他的两个儿子下来迎接我们,这时两个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国中生从楼梯上走了下来。这对国中生是舅舅和舅妈生的双胞胎,名字叫马丁(Martin)和威廉(William),现在就读国中三年级。虽然是同卵双胞胎,但辨识起来并不十分困难,因为当初舅妈把哥哥马丁生出来以後就昏过去了,没留意到肚子里还有一只,医生费了点功夫才把弟弟威廉「夹」出来以至於威廉的左眼左侧上有一道明显的疤痕,过了不久舅妈就过世了,据说是产後细菌感染造成的,实际上我对她并没有印象,舅舅也一直没有要再娶的意思。
===
晚餐吃的当然是感恩节必备的火鸡,舅舅身为两个儿子的单亲爸爸,还要照顾父母,厨艺竟然硬是比我妈好上一大截。
妈妈:「这个房子感觉很怀念吧,你们上幼稚园以前就是在这里生活的。妈妈和舅舅从小也是在这里长大的喔。」
「是啊,好多年以前的事了。」其实我并不特别怀念那段童年时光。
事实上,我跟约翰小时候有一段时间是住在这里,并且和他们两个一起长大,充满不少童年回忆,虽然说小时候我们的关系处得不是很好,时常起冲突,尤其是他们很喜欢欺负明明比较年长的约翰,我一直觉得他们长大後可能会变成不良少年。
为什麽我小时候会住在这里呢?主要是因为舅舅独力带两个孩子很不方便,所以请妈妈暂时回娘家帮忙,所以顺便把我们也带去了,直到我的年纪够上幼稚园之後,才搬过去现在这个家跟爸爸住,不过还是时常来往,特别是有连续假期的时候。爸爸那边的祖父母过世的比较早,他又是家中独子,没有其他近亲,每当重要节庆的时候都把妈妈的娘家当成自己的老家一样看待。
威廉:「对啊,我还很怀念以前跟两位表哥一起生活的那段时间。」
约翰低着头沉默不语。
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