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闻涛道:“小师傅,请你带我们去看看吧?”
弥应怔了怔,道:“现在就去?”
松闻涛道:“现在就去吧。”
弥应莫名其妙,山间湿滑不好走,走了半坡上来不歇息,这两位道长爬这麽远就爲了看一眼毒龙潭?不过平时师傅有教他待人接物,只是领着二人往庙内走去。
毒龙潭就在穿过庙房後不远,走着走着,後面那眉目严肃的忽的道人问道:“这毒龙潭就在屋後,你爲何要下山去打水?”
弥应摇摇头,道:“啊,梅道长你不知道吧,毒龙潭水清澈是清澈,但是水呈蓝绿,平时只能拿来浇地种菜,喝不得的。”
言罢便站定,往前一指:“道长,这边是毒龙潭了。”
前面与其说是一个潭,不如说是个池塘,水呈蓝绿,清澈见底,只是水深不过数尺,潭底只有碎石砂砾。松闻涛见状,先是一怔,随後失笑道:“这便是毒龙潭?”
弥应小孩心性,见道人言语中颇有鄙夷,连忙急道:“当然这就是毒龙潭,以前还有人来游玩呢,你看旁边壁上还刻了字。”
松闻涛看去,见旁边立着一块大石,上面果然刻了“毒龙潭”三个大字。松闻涛道:“这里还有别的毒龙潭麽?”
弥应道:“这儿就这一个毒龙潭。松道长,您别看它不大,这字可是当年李淳风李道长刻的。这里潭水清澈风景又好,常常有人来看呢。”
其实平时根本什麽人来看毒龙潭,这里离长安有半日的路程,上山又难走,香客都少见,哪儿会有人专门来看潭水。平时弥应也不觉得这毒龙潭有什麽了不起,只是他听这两位道长言语中大有不屑之意,不禁起了好胜心,偏偏要争辩两句。
只是弥应一时半会实在想不起来有什麽人来看过,便又道:“就在刚刚还有两位长安城里的贵人来看呢。”他依稀记得那妇人称呼过一声那中年男子,又接着道:“那人叫遗爱,是长安城里的显贵呢。”
他本只是想要随便炫耀一下,哪知松闻涛二人听到“遗爱”二字,先是怔了一下,随後脸色大变,松闻涛忙问:“什麽?那遗爱长什麽模样?另一人又是什麽样子?”
弥应心道:“难道那遗爱很了不起麽?”那两人刚刚来过,弥应记忆得很清楚,便细细的把那妇女和男子的样子衣着详细的描述了一番。松闻涛二人听了面面相觑,显得十分震惊。
松闻涛想了想,道:“画雪,你来试试。”
那神色严肃的梅画雪上前来,从怀里抽出一根竹筷,手指如同拨弹琵琶在筷子上弹动,之後将筷子插入水里。那筷子入水竟然直直的立起,只有三分入水,尤有七分在水面竖立。弥应大爲惊奇,心道:“这两人是变戏法的麽?要我学会这戏法,做法事可能多赚些钱?”
梅见雪看了看筷子,摇头道:“不是。”
松闻涛脸上也有失望之色,弥应心想:“大概是觉得毒龙潭名过其实吧。其实这天下风景还不是都是吹出来的,我倒不信哪儿还能真有什麽三千尺的瀑布。”
收了筷子,两个道人回头就走,弥应只得跟在後面。
那梅道人神色比刚进来时更严肃几分,低声问道:“那遗爱,应是房遗爱了,那中年女子又是谁?”
松闻涛答道:“房遗爱是荆王的人,荆王那边还能联系到几个中年女子?”
梅闻雪心里一跳,惊道:“高阳公主!?” 言语一出便道不好,连忙回头一看,见弥应低头远远的跟着,应该是没听见,才松了口气。
松闻涛却没半点怕被弥应听见的顾忌,只是用平常的声音说道:“九柳门在帮荆王做事,如今高阳公主和荆王联手起来,必然有什麽大事。我怀疑留风就是被卷进事情当中,被九柳门顺手灭了口。”
松闻涛二人,是竹山教“岁寒三友”中的“松”和“梅”。
竹山教上一代教主逝世之後,“岁寒三友”三人找到一体质特殊的少年,想将少年捧做新一任的教主。那少年天赋异,天生就能用一些五行道术,只是神魂特异,经常会发狂杀人,十分残暴。三人从竹山教内秘闻得知极玄子出世,便想用极玄子来破解少年神魂的秘密。祝留风突然带着少年不告而别,消失无踪。松梅二人才追寻着赶来,一路又隐秘得知竹山教的对头九柳门也在找寻极玄子,便怀疑是九柳门下的手。
只是九柳门行事隐秘,两人也找不到线索,只得先行寻找极玄子下落,希望能找到祝留风下落。
梅见雪听不得松闻涛的话,只道:“师兄!未有凭据怎可断定二哥已死?此话以後不可再说。”
松闻涛其实早就觉得祝留风应该死了,不过梅见雪从小由他养大,他又是师又是父,因此对这师弟十分宠溺,当下告罪道:“是师兄的不对,以後不会说了。只是我们一路追索而来,自从金州过後就再无留风的踪迹,爲兄十分担心。”
说罢两人已经走到庙里。弥应也走进来,道:“松道长,两位要在这里用饭麽?我得去烧饭了。”
这话也就随便客气一下,